像条鱼一样自由自在的啊??
在体育课打球打到汗流浹背时,偶尔也会有人好奇地问黎丹葳,「你穿着外套不会热吗?」
而她总是假装自己多平常似的,笑着回答:「不会。」
只有她知道外表这状似真切实意的笑容,在内心到底流淌了多少血??愈是假装自己有多风轻云淡,那道伤就有多痛。
真正的风轻云淡,是内心毫无波澜。
她总是被那些为了满足自身好奇心的人,在无意识的情况给伤了??
足以扼杀她一切努力的好奇。
「热啊!我当然热啊!简直快热死了!」如果她这么说了,那么对方的下一句话就是,「那你为什么不脱外套?」
嗯??为什么??
因为她的世界,自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四季。
原以为她的人生从此以后就这样了,过着漫漫长冬直到死去那天。
可是时间这东西,有点神奇。
毕竟这世界从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止转动,在她努力呼吸的每一瞬间,秒针也同样努力地运转着。
竭尽全力的掩盖着伤疤,竭尽全力的让自己撑过每一天,久而久之便不用撑了??
又或许是,她不再奢求了。
不奢求自己总有一天会变得像正常人。
原来,要习惯一件事并不难,尤其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和它接触的情况下。
那段最难熬的光阴,早已透过时间的滴答声,悄然拧为无声的过去。
如今,她已经走过六个慢慢长冬了。
而她依然活着。
纯粹活着,她就已经卯足了全力。
所以活着,就够了,对吧?
可从欧洲回来后,她发现自己的内心其实是向阳的。
她渴望让曾经经歷过黑潮的自己向着阳光处。
每日屹立不摇升起的太阳,终于成功照耀了她部份的内心,所以她开始让自己去习惯阳光,去追寻她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艷阳。
从一开始微弱地碎光,到现在可以直视的艷阳。
以往总是拉到密不透光窗帘,甚至在昨晚她连要拉上都忘了??
黎丹葳捲起了袖子,窗外的冬阳让她清楚看清了六年前的火吻之处,曾经的血肉模糊,早已癒合多年。
不知道从何开始,她已经可以平静无波澜地直视着它们,也可以像是没什么异样地别过眼??
原来,经过这六年的长冬,她早已接受它们的存在。
只是偶尔,她的心还是会跟它们过意不去。
只是偶尔,她看到在夏天穿着短袖的人们时还是会羡慕。
只是偶尔,她会陷入低落,若没有那场气爆,她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位专业的舞者了?
真的只是??偶尔??
『因为上天太爱你了,祂相信你一定能熬过这一切,所以才给你了这么大的试炼。』这是某个人在六年前对她说过的话。
当初她到这句话时,只有满腔的愤怒,如果经歷这一切是上天对她的爱,那她当真承受不住。
可她现在好像懂了。
黎丹葳摸了摸脸颊,脸上的泪水已成为泪痕。
她早就停止了哭泣。
想想这六年,她同样也是经歷无数个高低起伏,然而永远都会有回归平静的时候。
她是成了刺蝟没错,但防备的东西却越来越少,因为有些袭击经过这六年的淬炼早就没了杀伤力。
围墙倒了,重新筑起不就好了?
她知道她可以,因为这六年她就是这样过的。
哭完了,就该重新啟程了。
收拾好心情,黎丹葳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