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闻池,文弈砚干脆在这里用午饭。

上咖啡的间隙,女服务生附赠过来一叠芝心蛋糕:“先生,我们咖啡厅正在参与慈善活动,扫这个二维码可以给山区的孩子们捐款,捐款金额超过三位数,附赠一叠价值十五元的芝士蛋糕。”

“安惠省甘头村。这是什么地方?”

“山区咯。”

文弈砚为了蛋糕捐赠了五万元。

……

装模作样敲敲卧室的门,根本没有上锁的房门偏开一条空隙。

闻池站在走廊里,看着卧室内的光景苏郁还没自己胳膊粗的小腿露在被窝外面,脚底因为很久没有走路,颜色泛着漂亮的淡粉色,脚趾头也很可爱,像婴儿圆圆的脸蛋。

他小心翼翼走进去,害怕木质地板被自己踩出声响。俯身脱去带着寒气的外套,拿胸膛抵住苏郁的双脚,脸颊暧昧地蹭了蹭苏郁白白的脚背,嘴唇撅起来亲了脚趾头几口,而后深深埋脸过去,舌头湿乎乎地舔出水渍。

好想他,家里有苏郁,出去都是依依不舍的,做事情也心里全是他。

出门前把苏郁吓到了,这些天,总害怕苏郁不吃饭,就不断地在苏郁面前自残做要挟,起初只是恨恨的尝试,后面渐渐发现,一直冷冰冰的苏郁,居然会在自己受伤时露出动容的表情,就为了那一点细微的变化,开始了漫长的自残。

不是用香烟,而是用打火机直接烧自己的皮肤。苏郁能吃下一碗粥。用刀割手腕,苏郁可以喝下一碗汤。主动让嘴角裂开,吓苏郁,他能哭着接受自己血淋淋的亲吻。

只要付出一部分努力,就可以得到苏郁的回应。

苏郁不是不理他,是需要代价才会理他。

苏郁不是不回应他,是被吓傻了才木木的。

苏郁不是不爱他,是因为闻池做错了,在考验他呢。

闻池的意识里,苏郁就是这样的,便甘之如饴进行了对自己的考验,渡过晕血的劫后,自己对苏郁的爱情再度升华;渡过疼痛的惩罚后,苏郁的眼泪就是最好的奖励。

恶劣的闻池短暂地出门了,顺带又把苏郁的名声搞臭。自残被描绘成苏郁的施虐爱好,被爱人冷暴力形容成爱到骨子里的幸福,烫伤形容成圆滚滚的戒指,伤疤形容成独占欲的刻印。

不认识苏郁的人,会觉得苏郁是有施虐癖好、爱玩弄人心的恶毒爱人。觉得闻池是可怜的,被苏郁控制的,爱到昏头转向的蠢乎乎的呆子。

路人见不到被藏在房子里的苏郁,只能看见绘声绘色传播故事的闻池,真相也就不重要了。

苏郁睡得很沉,头发丝凌乱地在白床单上铺开,脸色红润、气色很好,闻池用割出来的血液滋养着苏郁,自己则灰蒙蒙地坐在床边,眼珠子一动不动凝视着苏郁隆起来的腹部。

只隆起来一点点了,坦白真相后,也想要带苏郁去打掉。到了私人医院后,医生抚摸着苏郁的手,叹了口气:“双性人怀孕的案例,全国都没有几个,我们研究了几天,显示屏都看穿了。”

“当时的图片,可以再给我看看吗?”苏郁鬼使神差地说道。

或许因为闻池的坦白,对图片的恐惧减轻了一些,孩子也不再是扭曲的小肉球,细细看去……

显示屏里宝宝的有了模糊的样子,真的很小,很小的一个,海马一般,却长出了胎心胎芽。

苏郁垂下头,手掌放在腹部。

总是困、不停地睡觉,醒来就觉得一切不真实,世界是虚幻的翻转的跌倒的。

是老头囚禁的情夫,还是闻池处心积虑得到的伴侣。

身份转变了,孩子的父亲也变化了。如果没发生被绑架的事情,水到渠成地怀上了闻池的孩子,不会那么痛苦,反而会欣喜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