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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 野梅还是装模作样地安慰了一下对方。悟手臂上的伤痕几乎要痊愈了,产生的时间估计超过了一个星期。

晚饭是花果端到房间里来的。野梅心里叹气, 他想,还好不用去面对悟的父母。虽然堇子阿姨也是他的亲戚,可他拢共就跟对方说过一两句话,还是她单纯礼貌的客气话。

饮食很清淡,说是要迎接从今天午夜起在祭坛的“沐浴”。在沐浴期间,不准他人随意地进出祭坛, 就连饭食也只准放在门外。

悟虽然有所不悦,但勉强接受了这一设定。他用筷子把不喜欢的菜择开,随便地用了两口。

野梅埋头吃饭,他早就没有挑食的条件了,没有忌口也没有特别厌恶的, 基本上上什么吃什么。

距离午夜零点,还剩下六个小时。

野梅抿了抿筷子上剩下的米粒, 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有些寒酸。

这时候,悟终于想起自己要交代些什么了。他看向野梅,“这几天,别往外走了。等我结束那个莫名其妙的仪式——”悟努起了下巴, 愤愤道:“就是说, 这有什么用呢?”单独一人在祭坛中央度过完整的天数, 不与外人交流、不沾染来自外界的气息,独自升华着自己的思想, 这就是仪式的真谛。

野梅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愿为大家长们的传承解释、开脱什么,“整整七天吗?”他再度核对着。

众人称,“七”是世界上最富魔力的数字, 众多的宗教都将第七天作为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但在野梅看来,“三”才是最神秘的数字。当一个人被欺骗三次,他会变得冷酷无情;当一个人被杀死三次,他就不再是人类的一分子。

“老老实实可没什么好处。”悟露出了狡猾的眼神,他看起来并不打算遵守这严格的规矩。他本身也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

野梅想,自己恐怕这辈子也无法转变了,人的性格从小时候就形成了,成长之后,除非是超乎寻常的事件,这已然形成的坚毅的内心是不会轻易变化的。

真想这么轻轻松松地活着啊。

悟的房间里又打了层铺盖。被子很松软,摸上去像是去年才打的新絮,还散发着太阳暴晒后的香喷喷的味道。

入夜之后,野梅像具尸体般躺在被褥里,他不想被人讨厌的心情几乎化为实质,从细细的毛孔里冒了出来。

“你爸妈会生气吗?”野梅望着天花板问。电灯的影子变形了,像只匍匐在上空的黑色蝙蝠。呆在这井井有条、一尘不染的房间内,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中都不存在灰尘的颗粒。

悟擅长转换话题,他很少正面回答野梅的问题,总是用反问来代替问题的答案。

“会在意吗?”悟仿佛在思考。黑暗的房间内,很难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如果是常人的话。

野梅没能在对方的脸上读到变化,但大致是比较轻松的表情。

“明天我要去拜访他们吗?”他征求着房间主人的意见。

但悟的回答依然与他的想法位于两个极端。

“不用去,反正他们现在也很忙。”

为了迎接七日后的继任仪式,大部分人都不得不进入了与平时不同的快节奏当中。

野梅想说些什么,却无话可说,只能愣愣地观察着对方精细的侧脸。

沐浴之夜到来了。

野梅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自己变得清醒一些。他基本上会在十点半前睡着,今天算是熬夜了。

悟换了身没有花纹的纯白礼服,挺拔的身体完全看不出来还是个未成年人。野梅想起上一次在居酒屋,对方也是用这样的身体欺骗了路过的巡警。

门外已经有人在等候了,听脚步是四位,步伐轻而缓,不仔细分辨的话会弄错人数,行动起来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