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笙挣扎起来,像个真正的六岁小孩儿那样大声喊:“我不走!哥,是你说的,他半个月前送一个小孩儿火化了!灼灼死了,为什么会死?!”
姜华容脸色难看,混杂着愧疚难过同情和怜悯地看向面带微笑站在原地的容翊,“抱歉,你说灼灼出国了,我一开始只是想查出灼灼去了哪个国家……容哥,你节哀。我带华笙走,以后不会让他来打扰你。”
“好,你们走吧。别再跟孩子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不吉利。灼灼很好,劳你们挂心。”容翊脸上的微笑像是一张面具,他指了下门,“再见。”
“我不走!我要见灼灼!”周华笙反抗,被姜华容捂着嘴抱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容翊一个,明媚的秋日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把地板和家具都染成金黄,容翊却像是被定格成黑色,陷落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容翊毫无反应。他的身上仿佛有一个黑暗的外壳,隔绝了外界的所有信息。没过多久,庭院的大门被人打开,王语鹤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探头探脑的张琦和郭雪重。
王语鹤仿佛没发现容翊的异样,直接说:“后天《秋日》开机,你最晚明天晚上出发,机票已经订好了,小张和小郭跟你一起去。”
容翊温和地说:“我知道了,车票信息发我,小张小郭明天直接去机场就行。”
王语鹤坐在沙发上,很随意地说:“灼灼在国外上学,见你一面不容易,你好好演,让灼灼也能通过电影看到你的进步。”
张琦和郭雪重一下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如临大敌地盯着容翊,却见容翊笑意温柔,语气宠溺地抱怨,“她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演得好坏,她看到我拍的电影,只会质问我有没有累到、让我多睡觉。”
“那你就多睡觉,保持身体健康。灼灼在国外读书,至少要十几年,全靠你给她撑腰呢。”
王语鹤的视线掠过容翊凹陷的脸颊和眼下的青黑,开玩笑道:“别灼灼在学校跟人打架了,你赶过去往灼灼身边一站,被人摁着一起打了。”
容翊笑了笑,无奈道:“我还没虚到这个程度吧?”
“那可说不定,”王语鹤挑眉,“灼灼越来越大,你越来越老。十年后,你能保证你打得过十三岁的男孩儿?十五年后,你能赶走追求灼灼的臭小子?”
容翊的脸色严肃起来,已经想象到再过几年灼灼被同龄人追求的糟心画面,他说:“王姐,麻烦你给我报一个散打班。嗯,多报几个吧,我听说现在好多武术班都是花架子,不实用。”
不等王语鹤答应下来,容翊又说:“算了,我直接去拜访贾哥和李哥,请他们教我吧。”
这两个人都是武术世家出身,手上有真功夫,李哥还曾当过特种兵教官。
“你自己协调好时间就行。”
王语鹤起身告辞,张琦和郭雪重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她。等出了庭院的大门,张琦忍不住了,忧心忡忡,“王姐,灼灼不是已经……你怎么这样跟容哥说话?这不是加重容哥的臆想吗?”
郭雪重附和,“是啊,万一容哥真的发展成精神病怎么办?”
王语鹤瞥了他们一眼,直到上了车才说:“你们容哥清醒着呢,谁都可能会成精神病就他不会。他知道灼灼不在了,但不想公布,只想营造出灼灼在国外上学的假象。”
“为什么啊?”
“可能是不想让大家忘记灼灼?”张琦更感性一点,猜测,“不是说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吗,被人遗忘是最彻底的死亡。容哥想要灼灼永远活在大家的心里,就像她一直都在一样。”
说到这,张琦哽咽起来,捂着脸说:“为什么会这样?我亲自送灼灼到家,她还跟我说小张姐姐再见,第二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