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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怀瑾应了声好,垂下眼睫。

过了一会儿,一双温暖的手覆在他头顶,轻轻地揉了揉。他抬起头,对上时鹤鸣的眼睛。

“今日没陪小怀玩得尽兴,下次师兄给你补上,好不好?”

“嗯!师兄最好了!小怀最喜欢师兄啦~”

回到山门后,少年得到了救治,一日后悠悠转醒。

他躺在客舍榻上,面色苍白,眼神清亮坦诚。看见时鹤鸣进门后,他挣扎着欲起身行礼,被时鹤鸣以眼神制止了。

“晚辈水月无涯。”少年声音沙哑,条理却清晰。“是水月工坊的少坊主。”提及家族,他眼中痛色与恨意交织。

“半月前,坊中突遭暗阁杀手袭击,满门……尽殁。父亲拼死护我杀出重围,告诉我一路向西,去栖霞山。那里是暗阁不敢踏足的领域,只有栖霞山的人能帮我。”

少年说完顿了顿,目光恳切地望向时鹤鸣。“无涯本该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以报前辈救命之恩。但……无涯家中三十二口,上至百岁老妪,下至阿姐腹中尚未出世的胎儿,皆命丧暗阁之手。如此血海深仇,无涯不能不报!”

“无涯深知此请冒昧,但仍求前辈能收我为徒。无涯必刻苦修行,绝不堕师尊威名!”言罢,他强撑着重伤的身体,朝榻下一滚,而后匍匐在地,朝着时鹤鸣重重叩首。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少年粗重的呼吸声。

时鹤鸣看他半晌,最终淡淡道:“你根骨尚可,起身吧。”

竟是应允了。

听见时鹤鸣的话,水月无涯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与感激,再次重重磕了个响头。

“无涯拜见师尊!”

时怀瑾静立一旁,脸上笑意盈盈,仿佛也在为这个新出炉的小师侄高兴。然而,在他宽大衣袖之下,指甲却深深掐入掌心,刺出几道血痕。

胸腔里滔天巨浪在疯狂的撞击,酸涩、愤怒、恐慌、还有一种被侵入领地的尖锐敌意,几乎要撕破他精心维持的温顺表皮。

十年了。

这十年,师兄身边从来只有他一人,连时浮鸠都没机会靠近师兄。师兄的教导,师兄的纵容,师兄流露的只对他一人的宠溺…全都是他一点一点苦心经营而来。

可这个水月无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贱人,凭什么就这样轻易地闯进来?凭那一点可笑的骨气吗?还是那所谓悲惨的遭遇?

滔天的恶念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时怀瑾心头只剩一个念头——

杀了他。

只要这个人消失,一切就能回到从前。师兄的目光,就会只落在他一人身上。

他感到自己身体中,名为“货物”的部分正在膨胀,蓬蒿与蔓草再度疯长,缠绕了他整颗心脏。

他抬起眼,望向正艰难起身、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无所知的“师侄”,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关切。

“太好了!小怀终于不是辈份最低的啦~”

他笑着朝少年,那打扰他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伸出手。

“该送你个见面礼~让我想想,送什么好呢?”

该送你个见面礼,让他想想,该用什么东西送你去死。

之后的日子过的尤为漫长,两人的世界被打破,闯入了一个第三者。

氤氲着雾气的山林里不再只有他和时鹤鸣的身影,被晨露打湿头发的人多了一个他的师侄。

听听,师侄。

多亲密的称呼,多可笑的关系。

这个人硬生生横插一脚,把他和师兄的关系从独占变成了共享,还摆出一副彬彬有礼、令人作呕的尊敬姿态,从师兄身边离开,转身向自己鞠躬。

“小师叔,刚刚师尊在教我练剑,没注意到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