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队少年。少年身后是游行的主角花车,花车四周插满了鲜花, 中间站着泓鹜镇的大恩人、栖霞山的开山祖师——时轻霞的扮演者。花车后边缀着一队即将赶考的学子和准备去各大宗门碰运气的修仙学徒。
“师尊今天准备挑人儿不?”时浮鸠晃晃悠悠走在最前面, 一张嘴总是闲不住, 一会儿发出怪声逗时鹤鸣肩膀上蹲着的系统,一会仰脸朝天上路过的燕子吹口哨, 前脚躲过系统的猫猫拳, 后脚闪身避过“天降好运”。
“随缘吧。”时畏躺在青驴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大徒弟的话,“遇见好的就收。我指望不上你,小阿鹤又头铁,咬死苍生道不撒手,我不得找个人修无情道,继承我的衣钵?”
这话说完, 时畏又瞟了一眼前面淡定牵驴的时鹤鸣,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补上没说出口的后半句。他也就说着过个嘴瘾,估计他这无情道是传不下去了,这次要收的可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情种。
感受到后面来自师尊的目光,时鹤鸣久违地感受被老师检查课业的紧张,默默绷紧了后背肌肉。他行走的姿态可还算端正?
“啊…一会儿就能见到你老婆了,激动不?”许是有了实体,本就爱玩的系统终于不用憋在时鹤鸣意识里,此时犹如出笼的鸟,四只小猫爪踩着时鹤鸣的肩膀,围着他的后脑勺绕八字。
“不知道…”和系统预想的不同,他心里并没有即将与爱人见面的激动,而是充满矛盾。
这矛盾在他刚穿回来的时候还没有,直到现在,他越靠近怀瑾,就越是矛盾。
他正陷入一个巨大的心理斗争中,这斗争外力不可解,像是修道,旁的人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唯他自身领悟方可。
往日的怀瑾爱他,爱得热烈又疯狂,带着毁天灭地的情欲和执念一路摧枯拉朽,把自己毁的体无完肤,连灵魂都丢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一个活着的证明。
仿佛时怀瑾活着的所有意义就是爱他,追逐他,像地上的人奔跑着抓天边的月,天边的月是“时鹤鸣”,而他是旁边楼阁上冷漠又清醒的看客。
时鹤鸣是“时鹤鸣”,“时鹤鸣”却不是时鹤鸣,至少不是全部的他。
怀瑾在无数次的渴求中,将他神化成了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清高的影子,越是在黑夜里咀嚼这份欲望,就越是陷入得不到的痛苦中,如此往复,直到追逐成了怀瑾生命的主旋律。
写满占有的执念不会变成爱,可它几乎就是爱了。
它与真正的爱只有一线之隔,却犹如天堑。
时鹤鸣矛盾的点就在此,今日的怀瑾是新的怀瑾,他的生命拥有诸多可能,他可以不必重蹈上一次的覆辙,选择一种更丰富的生活。他是世上难寻的剑心,是世上除师尊外最有可能在无情道上修至化境的人,他应该走上一条更光明的路,有更多本应该拥有的东西。
今日之人不是昨日之人,昨日之情是否应该重现?
察觉到时鹤鸣低落下去的情绪,系统踩在他肩膀上,用长尾巴勾了勾他的脸,“你看你,又想这么多。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不定比起化境,他更想爱你。”
时鹤鸣受不住痒,略微偏了偏头。不能不想啊,若他身为年长者,不带年下者避开成长必经的弯路和陷阱,起不到引领之职,反而处心积虑地用情感将年下者困住,让他在还未见识到世界广大就停下脚步困于一隅,那他与野兽牲畜何异?
“那倒是,但是时鹤鸣…你爱他吗?”系统停下来,把爪子啃得啧啧作响,“你们修仙人真是大道理一套一套,净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我们系统,能运行就运行,不能运行就停止,干净利落,一切有逻辑可循。你就问问自己的心,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