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气呼在脸上,而那人柔软的唇瓣蹭过自己脸颊。
“啊……我…朕不是故意的!”
时鹤鸣也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看见祁时安捂着脸蹿出一米远。
一种尴尬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祁时安先挑起话题,问时鹤鸣刚才学的剑招叫什么名字。
时鹤鸣听见他的话,也松了口气,说道:“它从前有名字,叫苍生剑,如今….无法叫这个名字了。”
祁时安被挑起了好奇心,追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是苍生,也不会爱苍生。”
时鹤鸣低下头,指尖划过冷硬的剑身。
“您知道什么是苍生吗?”
祁时安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苍生就是活着的东西,活着的人和活着的兽,最多算上山间草木。
他波澜曲折的前二十年有太多要思考的事,起先他要思考如何讨父皇母妃欢心,后来他要思考如何从那些宫女太监手底下吃饱了好活下去,再后来他要思考如何接他母妃出去,最最后他要思考如何坐稳皇位,如何利用沈樑牵制霍光,利用霍光约束沈樑。
这一桩桩一步步,哪块都不能踏错,踏错一步,满盘皆输。
所以他根本无暇顾及苍生,更别提思考这个问题。
“朕——亦不知。”
祁时安这句话说的大声,且理直气壮。
“那在下和陛下打个赌,若是您先一步领悟何为苍生,在下凭您处置,不置一词;若在下先您一步,您就答应在下一个要求可好?”
时鹤鸣后退几步,微笑着看着祁时安。
讨厌!他又笑得这般好看!
祁时安扭过头不看他,在心底盘算许久,这个赌约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但是随意摆弄时鹤鸣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所以即使想了许久他还是同意了。
“好,朕同你赌。”
两人约定以半年为期,半年后谁先领悟何为苍生,谁就赢了。
“劳烦陛下和在下去个地方。”
时鹤鸣带着全副武装的小皇帝避开所有人,悄悄溜出了宫。
祁时安原本以为时鹤鸣要带自己出去玩,谁知道他带着自己在京城左拐右拐,最后来到城外一片雪地上。
这片雪地很是奇怪,凹凸不平,像未经打磨直接粉刷的白墙,上面疙疙瘩瘩长满了瘤子。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祁时安疑惑得问道,他嘴上问个不停,脚下也没闲着,不断地往起踢着雪。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脚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可能是石头吧,祁时安想着,复而加重力道一踢。
随着一声脆响,一个青白的物件被他从雪中踢出,在空中滚了两圈后落了地。
祁时安刚要上前就被时鹤鸣捂住了眼睛。
“陛下别看。”
修长的手指将他的视线挡的密不透风,但祁时安还是从余光中看到自己脚下的东西,是一截断开的腕子,而自己刚才踢飞的东西,是这具尸体的手掌。
刹那间,祁时安明白了眼前的雪地为何凹凸不平,因为这里的每一处起伏,都藏着一条不被在意的命。
“他们是来京城躲饥荒的难民。”
时鹤鸣的手还捂在小皇帝的眼睛上,眼前的景象太过凄凉,太过骇人,他担心祁时安害怕。捂了一会儿后,他感觉有一只手缓慢将自己的手拉下,是祁时安。
祁时安背对着他,绕开地上的尸体,沉默的捡起那截断手,弯腰放在尸体旁。
“朕不怕,时鹤鸣。”
小皇帝的声音坚定有力“这是朕自己做的孽,朕就得看着,把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