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他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颤抖的手指指向沈予栖。
“我知道了,果然还是因为你的心上人吧!”fraser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大声说,“那次遇见他之后你就开始准备工作交接了。上帝啊,ethan竟然也会被爱情冲昏头脑……”
现在的语气已经从痛苦变成了绝望。
沈予栖轻轻笑了声,任由他抱怨。
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契机,但也当然不止是因为这个。
p&p现在做的案子都很挣钱,但挣钱并不是他选择学法的初衷。
他是这条路上很幸运的那批人,有不错的起点、过得去的能力,稳定的家庭,不必承受生存的压力,因此他有足够的抗风险能力。
既然如此,总要凭借这股劲做些难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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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止”的前身是沈予栖回国时收购的一家小律所,算是未雨绸缪。
实际上,沈予栖就算不是现在回国,他短期内也有在国内投资律所的计划。如今回国就能接手行止,算是阴差阳错,一切都刚刚好。
p&p在国内也很有名气,几乎是处理国际案件中教科书一般的存在。而沈予栖作为创始人之一,在国内律界年轻一代的法律人中同样具备一定的号召力。
回国之后,他只回淞陵陪父母待了一周就前往华东,用半年的时间将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律所进行全面的改革和重组,并重点完善了公益服务部。
短短几个月,在没有资源积累的前提下将事业完全稳定下来,这很不容易。
但沈予栖做到了。
除此之外,为了住得离季微辞近一点,沈予栖动用了一些小手段。
他找到凇陵一中的校领导,给学校捐助一大笔钱和一批精致的纪念品,只提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要求:以校庆的名义给他们那一届毕业生每人以邮寄的形式送出这份纪念品。
他因此得到季微辞的住址。
对门恰好没人住,算是意外之喜。
搬到公寓的第三天,沈予栖终于第一次碰见季微辞。
季微辞刚好从电梯里出来,行色有些匆匆,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顾往前走。
他经过沈予栖身边时快速抬头扫了一眼,才发现有人迎面过来,似乎是怕撞到人,他主动闪避让路。
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沈予栖不确定季微辞是没有看到他,还是干脆已经把他忘了。
没关系,慢慢来。他的心情还算平静。
不算纽约街头那次,他们有整整八年没有见过面了。
他早已做好重新和季微辞认识一次的准备。
那晚,沈予栖下班回家,停好车走向电梯时,隐约看到电梯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下意识小跑几步,压抑着有些混乱的心跳,声音尽量平稳,以保证听不出一丝异常。
“稍等。”他在电梯外说。
电梯内的人果然按下开门键,电梯门缓缓打开,季微辞正站在里面,看着他。
还是那样的眼神,平静的、纯粹的,和八年前没有半分差别。
沈予栖的心脏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紧绷着,外表却是一丝一毫都看不出。他道谢后稳稳走进电梯,克制地站在离季微辞最远的一个角落。
而后他听到季微辞主动同自己说话,问去几楼。
“和你一样。”沈予栖看一眼电梯按键,笑着说,手心却悄悄渗出一层薄汗。
电梯里安静得可怕。
静到沈予栖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每一声心跳都清晰而沉重地响在耳边,像有人拿着锤子在耳朵里有规律地敲击耳膜,将耳膜都砸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