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手,一柄气刃已经抵在江寄雪喉间,他双目通红地怒视着江寄雪,“我不是你哥!”
君临境没想到他出手这么突然,江墨行盛怒之下,锐利的缝刃切进皮肤,瞬间在江寄雪的喉间划出一道血痕,君临境不敢妄动,“你干什么!这里是灵堂!”
“我就是要在灵堂问他!”
江墨行双目红赤,带着滔天的恨意,他呼吸颤抖着,盯着江寄雪颈间那道血痕,手中气刃却不能再进分毫,“想不到我江家十年养狼为患,竟然养出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君临境很能理解江墨行的心情,十三年,一直当做亲弟弟一样对待的家人,一夕之间竟然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这是谁也不能轻易接受的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寄雪两眼通红地看着江墨行,他无视颈侧再进半寸就能要了他性命的气刃,因为他心里清楚,江墨行不会取他性命,正如他也绝不会取江墨行的性命一样,“哥,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你如今一定要杀我的原因,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他的原因。”
江墨行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无尽的惶恐涌上来,“……你都知道了什么?”
刀架颈侧,江寄雪坦然地看着江墨行,“什么都知道了,该我知道的,或者不该我知道的。”
江墨行漠然地看着江寄雪,突然神色痛苦地闭上眼,他不想面对这一切,他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为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追查当年的事了吗!我们就这样一直糊里糊涂地生活下去不好吗?”
“我没办法,我做不到!你让我怎么不在乎?”
江寄雪失控地咆哮,气刃刺破他喉间的皮肤,血从他颈间缓缓淌下,君临境离他最近,立刻从身侧抱住他两肩安抚他。
江寄雪抓着君临境放在他肩上的手,稍稍平静下来,“我根本忘不掉,只要一想到那些害死吞舟的人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就恨不得立刻把他们千刀万剐,痛苦地一刻也无法忍受!我必须知道为什么,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死的。”
江寄雪九岁惨遭灭门之祸,被江大海所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江寄雪都在噬火的发作下半梦半醒,最开始,每次醒来,他都会拼命向江大海辩白。
“不是吞舟。”
“不是她做的。”
“她一直在院子里,只有我陪着她……”
而江大海对此一直都采取回避的态度,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寄雪便不再替吞舟辩白。
江墨行和江大海都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或者被迫忘记了,那些不能改变,再也没有机会改变的往事。
直到这个时候,江墨行才知道,江寄雪一直都没忘记,那些惨烈的,痛苦的,无力改变的一切,他一直都没有忘记。
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江寄雪只有查明真相,才能缓解这种永无止境的折磨。
“一开始,我自以为查清了真相,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押送陈清泉回京的原因,因为我以为,他是当年谢家灭门案的重要人证,宋鹤眠是江宁水患的主谋,为了掩盖河工的贪腐,他们找了谢家做替罪羊,陈清泉的父亲做的假证。”
“但我错了,谢家灭门根本不是一场简单的嫁祸,谢家私下售卖的外丹,才是谢家灭门的真正原因。”
江墨行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江寄雪,“你怎么知道的?”
江寄雪抬头看着江墨行,“猜的,能让东圣府君都感到恐惧的人,天下恐怕只有一个,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要细想一下就能明白,江大海当年从江宁升任东圣府府君,本就是因为突然得到君圣禧的赏识,如果谢家灭门是君圣禧授意,那么江大海在谢家灭门案中起到的作用也就不言而喻。”
“谢家握有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