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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自己的身份呢?

裴昼隐陷入了一瞬间的焦躁。

因为他意识到, 许昭宁惧怕他, 对他保持着防备,用他的身份来接近许昭宁, 恐怕是个很困难的事情。

但拿着裴翊的身份, 替裴翊哄人。

同样让裴昼隐想骂人。

凭什么呢?

裴昼隐道:“怎么会?”

他顿了顿, “我知道,今天我把霍婉带来,你心里很不舒服。”

许昭宁冷哼。

裴昼隐道:“……我错了。”

许昭宁的脸色虽说没和缓多少, 却也没最初那么难看了。

他撇过头去, 故意不对着他那一侧,“行了, 去医院吧。”

裴昼隐:“你不是害怕打针?”

“我害怕打针的话,就能不打了吗?”许昭宁冷嘲热讽, “在这点上, 你还不如你哥。”

裴昼隐难得在他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好话。

上一次听见许昭宁提他,还是在说他“不是好人”。

“我怎么不如他了?”裴昼隐追问。

许昭宁道:“起码他理性聪明,乍一看像个正常人。”

他这番话,完全是在回敬裴翊当时对着霍婉说的话。

亲近的人最知道扎哪疼。

如果在他面前的人是裴翊, 恐怕早已脸色大变。

他面前的裴昼隐,同样也沉默了。

许昭宁以为他被自己的话所伤,抿了抿唇,有些后悔。

他最讨厌吵架时上头,什么伤人的话都往外说,可他竟然也成了这种人。

“行了,”男人的语气似乎真的有些低沉,“先去医院。”

*

许昭宁怕打针,真的不是开玩笑。

他没失明前的幼儿园时期,当时流感肆虐,学校强制要求打疫苗。

他本来对针头的惧怕程度并不高。

当时打针的消息一传出来,整个班级的小孩都在哭,只有他好奇地探头探脑,看着四周哇哇大哭的孩子不明所以。

这种从容淡定一直持续到医生把针头亮出来。

雪亮的银针在医生的手中排气,由针尖呲出一条水珠,消毒棉球轻轻在皮肤上转了一圈,针头还没注入,就已经感觉到了刺痛。

等针头插进去时,许昭宁小嘴一瘪,眼泪姗姗来迟。

明明他是最晚哭的孩子,但是这段经历给他的心理阴影极大。

就算是失明,他脑海中还能完整地描绘出来针头的模样,消毒棉球触碰到他的皮肤时,鸡皮疙瘩瞬间能起一片。

这次护士给他消毒时也一样。

“别紧张,我们打针之前需要做皮试哈,比起打针稍微有点疼,得忍一下。”

比打针还疼?!

许昭宁的脸色都变绿了。

棉球触碰到他,他瑟缩了一下。

裴昼隐看着他竖起的汗毛,明知道许昭宁看不见,还是下意识护住了他的双眼。

温暖的大手覆盖住了许昭宁的半张脸。

许昭宁瞬间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脸往对方腰腹钻,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贴住了对方温暖的皮肤。

硬邦邦的,几块肌肉的形状都能感受到。

接着,许昭宁的小臂一痛。

他攥紧了男人的衣服,手心出了一点汗,等松手时,衣服都留下了皱巴巴的痕迹,他浑然不知。

手下意识往皮试的地方摸。

裴昼隐眼疾手快,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别摸。”

“对,先别摸哈,”护士连忙道,“这个需要在你手臂上待够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