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是认不清自己的立场。
摇曳生长的菌丝顶破颅顶,从发缝间钻出,拉长,亲昵地同程冥的“头发”交织在一起,面前的人体也在压近,俯下来抱住她,像摆弄玩偶似地移动肢体,先有些别扭怪异,而后缠住她的两条胳膊各自上下移了移。
被出乎意料的紧密拥抱淹没,程冥仰头,愣愣僵住。也就在同一时,她听见脑中与耳边共同的感叹:“还是这样舒服。”
小溟很快乐:“终于抱到你了。”
尽管这还是自欺欺人。毕竟她和“她”能感受的一切是相仿的、同步的。
一种十分悬浮、难以言述的感觉涌入每一厘神经。这和以前投放出一点点意识操控另一方活物完全不同。
倘若一定要描述,是灵魂被规整地劈成了两半,她同时获得了拥抱与被拥抱的感觉,飘飘然的奇妙体验中夹杂丝丝缕缕精神被撕裂的疼痛,而这种痛又增进了那玄异的飘然感。
她不知道这些感受是真切是幻觉。
仿佛被夹在现实世界的缝隙,过剩的空茫,合理而荒诞,死去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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