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保障的情况下享受它的讨好亲昵,享受这畸形的暧昧。
哪怕过程的确愉悦。
她将下巴枕在自己膝头,静了静,“小溟,你想做人吗?”
这问题有些怪异。
它审慎地问:“不做人是不是就可以跟你……”
“你想都别想!”程冥真是气乐了,“不许贫,好好回答。”
“好吧。”它说,“我想。”
“为什么?”
“可以更接近你。”
它所有的想法动机都绕不开她。
以至本来想教育它像个人样的程冥短暂失了声。
放在人类口中油腻虚伪的话,由一只怪物说出,却显得再赤诚不过。
她注视对面,巨大的培养罐,泡着团浓稠的烂肉,看不出原貌的实验动物残肢,苍白浮肿,令她扭曲的倒影也在其间褪色形变。
玻璃映出她身后铺张开去的菌丝,仿若交叠的重影,那看不清的另一个影子自始至终包容着纠缠着她,从生到死,从鲜活到腐烂,从万物伊始到世界毁灭。
“你这样……”程冥控制着五官,缓慢开口,“只会让我怀疑,你最终目的依然是杀死并取代我。”
并不是没有可能。
也许那一刻那一时,它想从她这汲取快乐、也带给她快乐的心情是真实的。
可将来呢?
它有时候与她相像得可怕,有时候又与她截然相反。
人害怕异类,更怕和自己相仿的异类。面对它时,她心底的恐惧从没有消退过。
“……”小溟问,“那我应该怎样回答?”
无解。
程冥打开手臂展开身子,撑起肘扶住额头,手指轻轻插进茂密柔顺的菌发里。
一天不弄清楚它的来源,她一天不能心安。
丝状物勾着她的手指。皮肉包裹骨骼,菌丝缠裹皮肤,像是想要勒进她的深处。
它也不安。
“如果我是人,你还会对我这么防备吗?”小溟又问。
程冥不说话了。
因为她恍然意识到,她的答案并不符合正常逻辑。
她会更加防备。
她想。
……
3月26日上午。
程冥准时抵达预定上车地点。
装甲车旁已经有一列队伍排列齐整,整装待发,像风中一排挺拔的白杨,不得不说,很赏心悦目,尤其为首那位领队的。
防护严整的装束也盖不住下方肌肉自带的力量感。
“这具身体可以,这个也不错……”小溟用一副超市挑选大白菜的语气在她脑子里自言自语念叨叨。
最后它的目光随她落到那位严组长身上,不免遗憾嘀咕,“唉,其实还是严莉最好。”
“你在打什么主意?”程冥越听越不对劲,警觉起来,“不准随便寄生别人!”
“我觉得人体或许可以给你更好的体验……”小溟道。
它思考一晚上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理解能力!
程冥脑子里轰然一声:“不需要!”
来不及跟它多掰扯,严莉已经近在眼前。
“这一辆。”她示意,像阅兵场前的标兵站姿如松,伸手跟她握了下。
“抱歉耽搁了你几日,感谢配合。”
离开了密闭空间,对方表现得十分客气有礼有节,好像前面四天差点逼死她的不是她一样。
不知道怎么突然善心大发放过了她,程冥从昨夜到今天一直有点提心吊胆,生怕有个大窟窿在前面等她。
但问问同事们,并不是实验出了问题要招她回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