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言,可她突然看不清父亲的脸了。
“爸,”她喊,又瞬间后悔,改声喊:“学长,学长。”
都怪她,全都怪她,迟雪太后悔了。自己,怎么会知道线条字?怎么会写?
她垂着头,落泪,眼泪滴滴答答留到长椅上,她不敢再抬头了,耳边仍有尺言温和的气息。
她太害怕,再一抬头,他就真的会消失了。
“你又要走了。”她哭着喊。
迟雪醒来,坐在床上。
周围一阵寂静,半晌,她裹起外套,秋天来了,冷意从窗缝渗入,温度降得很快。
她慢慢走到湖边,坐在红色的长椅上,秋叶落触到手指,她望着湖边。
飞鸟回来过冬了,迟雪想给它们喂一点面包,但是最终没起身。
她拿出一块黑森林,学校里什么都有得卖,她上下课,就能买到了。味道还算可以,但她不是很喜欢。
只会买半块试一试,她有时候会很想吃,吃了两口,就放到旁边。
太甜了,她不喜欢了。
她放下,想继续数水鸟,麻雀叽叽喳喳,大胆得跳上椅子来,试图啄食。
迟雪没办法,收回蛋糕,红椅的木板上多了几点深色,小麻雀跳落。风吹来,在湖面荡起涟漪,拉裹外套。
她坐长椅,安静,一言不发。
第99章 【番外】另一个世界
一位客人走入咖啡厅, 对前台服务员温声:“您好,我要一杯冰美式。”
身穿卡其色大衣的青年面目俊朗,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咖啡。水珠落到指缝上, 衬得更加修长。
服务员忍不住多看他两眼,毕竟,对面像极了电视剧里走出来的人物。
碰巧, 不是电视剧, 是电视台。
“谢谢。”尺言点点头。
他抿一口, 走出咖啡店, 太阳刺入他眼皮。他垂头,迈步。
快三十岁,生活一如既往, 没有任何改变。
没有组建家庭, 没有事业野心,同事见他悠闲这么几年,催促道:“你怎么还在原地踏步啊,连女孩子都不谈了。”
时间到了, 他看一眼手表,加快脚步。
在不远处, 摄像机和棚顶高架起, 一个熟悉的身影夹杂在其中, 有些亮眼得格格不入。
他走过去, 刚收工的人员看到他, 连忙点头:“尺言老师好。”
他回应:“你好。”
而中间的身影, 还在摄像机里被摆弄, 忙得不可开交。
那是自己的弟弟尺绫, 已成为小有名气的明星。他优越的外表, 再加上专业的营销,爆红并不难。
他工作多年,在台里小有地位,手上握着不少资源,自弟弟十六岁开始,尺言就有将弟弟捧进圈内的打算,早就精细地谋划起来。
有人说他在工作上毫无上进,有人看到他的手段,心如明镜,缄口不做声——他虽表面温和,但很有能力,且野心勃勃。
听闻他年少时读书非常好,是清华北大的料,最后却去了一间普普通通的院校,又通过院校内推,进入普普通通的电视台。
大家都不能理解,可现在回首,这看似是牺牲的一步,实际上收获良多。他的思绪紧密得天衣无缝,仿佛每一步都计算好,层层铺盖八年。
看上去平平无奇,波澜不惊的尺言,亲手在低调和隐身中,捧出一个毫无特长,徒有外表的新星。而这个新星,恰恰是最敏感的人物。
这份敏感涉及众多方面,遮起来,不行,推出去,可以。
尺言只是为了,帮弟弟铺路。
他的任务已经快完成。弟弟已进入公众视野,受到大量的关注,也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