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份安稳的工作。”
他窝在房间里,模仿着那个阴潮的环境,久久不能适应自由。安琳独自找了份会计的工作,直到快要临产,他突然开始写东西。
儿子出生后,他们领了证,尺言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突然诞生的书籍为这个荒谬组成的家庭带来了经济收入。
有车有房,有孩子,他不再像从前。
“他和我说,他以前喜欢吃蛋糕,现在却一点都不碰了。他也总是会失眠,会做噩梦。他说他以前不做梦的。这样过了六年,我们都没觉得什么不对劲,日子太安稳了。”
安琳的眼里的光亮,微微垂落,“突然有一天,他和我说,‘你是不是在监听我’。”
他们的孩子都快六岁了,准备上小学了,他的丈夫却突然无助地问自己,安琳感受到他很害怕,他在颤抖。
“他开始吃药,后面好了一点,但还是有症状。”她缓缓道来,“他那时候,有点像以前。”
尺言一直在克制自己,他清晰地知道,那些是幻觉,是假的,对比与自己的臆想,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
可臆想折磨着他,这份迟来的诅咒,降临在他幸福的阶段。他起初,并不在意。
“我能感受到,那段时候他想走了,孩子牵着我们,他很喜欢孩子,他将他弟弟带大。”
迟雪点点头。
安琳拿起咖啡杯,“后面,孩子车祸去世了,他就走了。”
讲述完,咖啡已经快凝固。
迟雪听到这番经历后,垂眼。
同父异母的哥哥因车祸去世,她不由得想起每次走路时,郭雨生都紧紧拉自己的手。她记录着,像是在看一场纪录片。
她问:“他后面的事,您都知道吗?”
安琳顿一下,点点头。
这名优雅的作家,坐在沙发上,咖啡的香气逐渐沉淀,她凝视着眼前人,出口:
“你和你妈妈,很像。”
第83章 覆辙
尺言选错了。
首先来临的是一阵安宁。尺言留在这片地方, 成功考上计划里的大学。大学四年,他过得顺风顺水,毕业后又找到一份好工作。
尺言快成为普通人了, 这种安逸的生活得益于挚友司徒辅。挚友在权力的道路上不断攀登,现在,连元老们都要对他三分敬畏。
尺言觉得自己赌对了, 起码现在如此。内敛自闭的弟弟已经肯开口说话, 虽然在与人相处上还十分僵硬, 可毕竟能一个人独立了, 尺言心满意足。
尺言不奢求这个孩子能四面玲珑,不奢求他如同父亲一般伟岸。尺言顿一下,不, 不对。
弟弟该是要成为家主的。
这份不安在睡梦里消散, 他过得实在得太滋润了,一切担忧都宛若回忆里久远的风,仿佛永远吹不到现在的生活,一切平静如常。
无论弟弟成绩如何, 能力如何,挚友司徒辅都该将弟弟捧上家主的位置。这是父亲的遗愿。也是这个孩子应该要走的道路。
尺言没有想到, 意外会突然来临。
在十七岁那年, 弟弟得了一场重病, 在短短两个月内, 便极速恶化。尺言投入的钱财如流水, 可弟弟仍旧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挚友司徒辅在此刻提出, 放弃治疗吧:
“他够累了。”
“不行。”他拒绝。
挚友开始沉默。
尺言听到这份缄默, 他开始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他死了, 谁来继承家主的位置, 你都已经手握大权,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面对气愤的尺言,挚友缓缓吐一个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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