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5 / 28)

酷刑

昏暗的房间内, 三面粗糙的墙遮挡灯光,尺言坐在狭窄的床上,他微微抬头, 望见从外照进来的灯光,灯眩晕他的视线。

门开了,咔嚓一声, 潮湿落在墙角, 尺言身子动动, 望见来者。

“到时间了, 出来。”

尺言缓缓下床,赤脚触摸到地板,冰冷涌上来。脚镣晃荡, 铁声碰撞, 摩擦出沉重刺耳声。

死期已冥冥悬在他头顶,他回头望望,太整洁,实在太整洁了。连走廊投射进来的灯光都是暖黄, 爬着纹路的墙壁凹凸不平,与关押他的灰墙竟完美融合, 没有一丝格格不入。

倘若有一只蝴蝶飞过, 那也不会令人意外。

角落在滴着水, 从上墙流到下墙。

前来押送他的人望一眼, 摇摇头。寒气泄露, 造成水珠凝结, 不是好兆头。尺言已不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能力了。

自从尺言被关押后, 就已经施以玄关的刑罚。多日来的折磨, 让他的肩胛骨沾满血迹, 玄关已经破损。这般做死刑前的预热,堪比凌迟。

尺言的脚步沉重,头发沾在他的脸颊上,可此时他眼中还是有一份期待的。他小声询问:“我要的照片,什么时候能到?”

押送人抿抿嘴,还是回答:“我没有办法给你送来。”

这个为弟弟残杀两个未成年人的哥哥,即便在牢中,也一直记挂着。前几日刚进来的阴沉逐渐散去,他在第一次受刑后,已开始回归现实温度。

“我能要他一张照片吗?我只看一眼。”

押送人至今记得他隔着栏杆,轻声祈求道。

已经好几天了,照片没有到尺言的手上,可尺言知道他们会来给他送的。他不知道死亡会什么时候来临,他只想再看一眼。

“快走吧。”押送人催促道。

尺言踏出光亮的走廊,有些刺眼。他的手微微抬了一下。

跟随押送人走到熟悉的行刑室,满眼纯白,他的脚步变慢了。

他有些害怕。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死亡就会在这样的狼来了中随时出现。死亡暂时没让他恐慌,真正令他畏惧的是无休止的折磨。

因为每一次惩罚,都完美控制在不涉及生命危险的程度、却能让真真切切感受到人生不如死。

行刑室干净洁白,宛若手术室。尺言带着沉重脚铐站一堵白墙前,这就是他的行刑台。上面满是颗粒,过分耀眼的光亮在颗粒间折射,光已经溜入间隙中,他只能看见光滑中带着隐约起伏。

尺言的手被拷上,特制的金属环紧紧将他绑牢,他可以动,也可以不动。受刑人会在这施刑过程中,保持绝对清醒。

这是最令人恐惧的。

当完全的疼痛来临,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无力且恐惧的时刻,依然必须要强硬站立,他的腿无法弯曲,手也无法动作,他甚至连指头都难以动弹。

他的身体不再属于他自己,灵魂却无休止地被囚禁在这具身体。

尺言开始微微颤抖。

机器开始冷漠地移动,为了行刑人安全,不会与受刑人共处一个室。族内的能力既强大,也是可怕,即便被特制的脚铐抑制,也不排除报复反抗的可能。

白光下,一根长针对准了他的左肩胛,完美得好似一道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尺言不敢回头,这种惩罚,就是为了让犯人体会到死者生前的绝望。在无数次凌迟后,犯人大多都被折磨得精神失常,最后在绝望中如死者一样痛苦恐惧死去。

余光里,尺言望见光芒凝聚在长针的顶端,散发尖锐的锋芒。他再次颤抖。

疼。

他太害怕。

针尖一点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