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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剪刀被拿走,他就用手去挖,司徒辅抱住他的手,他崩溃大哭。

“你快把他还给我。”

“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快把他还给我。”

他唯一的生命力成为哭腔,在房间流动,把所有人惊吓不轻。

司徒辅紧紧抱住他的身体,抿嘴不语,尺绫疯狂挣扎,似乎病痛不再存在。

“让我去死,让我去换他。你能做到吧,你能吧。”尺绫哭吼,“你一定能,我去死,让我去死。”

司徒辅什么话都不说,强力将他乱动的手压在身后,垂死的病人竟还有如此力气,半分钟后,尺绫逐渐停下来,他的手软了,无力靠在司徒辅的肩膀上。

他最后一次哀求:“把他还回来。”

司徒辅拷住他的手,两只手臂紧紧夹住他身子,在他耳边低语:“安静。”

尺绫咬住他的耳朵,闷声道:

“只有死人会安静。”

第75章 坠楼

尺绫缩在厚重的衣服里, 他的一举一动,都缓慢无比。

司徒辅将他推回床边,大落地窗外是朗朗晴空, 蓝天白云以及一株垂着的绿植。

毛毯覆盖在地上,是专门为他铺设的,司徒辅放下他, 又帮他再度盖好毯子, 便出房间关上门。

透明玻璃窗, 映着发光的空气, 轮椅歪斜对准阳台,尺绫静静坐在那儿。

不过十分钟,门又开了, 司徒辅开始帮他料理。营养针缓缓注入皮包骨的血管, 灌入呼吸的续命剂。尺绫没有动,只是等待,他剩下的一只眼睛也看不清,眼前唯有模糊的光晕。

这处地方不是尺言的公寓, 面前人不是兄长,他清晰知道, 再也没有人会那么细微照料他。

他发问:“他会死吗?”

司徒辅没回答, 身影遮住他面前的光晕, 一闪而过, 太阳又强烈射入他眼睛。

“你帮我, 把窗帘拉上。”他轻声吐出。

司徒辅听从这个病人的安排, 走到落地窗边, 缓缓拉动窗帘。尺绫的轮椅微微动, 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滑落了。

司徒辅回身, 低头弯腰帮他捡起。蹲下来,重新盖在他身上。

尺绫看到他的头颅,张口,死死地咬住他耳朵,血腥味在牙缝间渗出。

司徒辅不动,任由他咬,前几天耳朵的咬痕仍在,细细一道血痂,缝了两针。

这个垂死的病人,要他死。

司徒辅的玄关在耳上,只要再深一点,便触及到他的性命攸关之地。他感受到尺绫的牙紧紧贴着皮肉,血液滴滴流落颌骨,生死之间就隔着一层气息。

“他会死吗。”尺绫问。

司徒辅缓缓张唇:“他会。”

尺绫轻轻吐出:“那让我死。”

不到半秒,尺绫含血腥味,舔着他耳的创口,轻声道:“不然你死。”

空气凝滞半分钟,司徒辅终于缓缓动了,尺绫的牙齿已经麻木,松开一条缝,地面上早就滴下三四点血珠。

尺绫能够让他死,只要他想,他就能。即便他快死了,他也能。

司徒辅起身,没有回视他的眼神。

血滴凝固在他嘴边,为灰白的脸色添上最后一抹迤逦色彩,正如窗外浓烈艳丽的夕阳,缀上火红白花。

经历过几番协商后,死者家属态度仍旧强硬,尤其在听闻这起案件不能公开处理的时候,他们表达极端的抗议。

另一对十六岁刺头少年的家长,更是厉声要求对凶手实施酷刑至死,以及三百万的赔偿金。

两个小孩虽然干了有违伦理道德的事,但罪不至此,无论如何,尺言都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