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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问:“医生,是不是弄错了。”

医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人,也接受不了这笃定的语气。他摇头:“结果已经很清楚了,你可以看一下,七八成概率,只多不少。”

指标分明,症状明确,现在只差骨穿结果了。医生又问:“你弟,是O型血吧。”

尺言指尖些许发凉,视野泛白,他扭过头,问诊室又变回原来的模样。走出问诊室,关上门,仍看到坐在长椅上等待的弟弟。

他伸出手,将弟弟脑袋靠在胸前,轻声安抚道:“没事。”

尺言先帮忙办了入院,送弟弟去做穿刺,护士说明天能出结果。这段时间可以住院,也可以回家。弟弟躺了一会儿,打了瓶点滴,尺言问他:“疼不疼?”

“还好。”尺绫哼唧,他的发丝都乱了,手上套个环。尺言看弟弟的手腕,才发觉他这么瘦,皮肤如此苍白。

尺言伸手在他腕上比一下,两根手指就能握住,又问他:“你今晚想吃什么?”

尺绫捂着眼睛,轻声:“都行。”

尺言去开车,把他接回家,弟弟在车上睡着了。车开到半路,等红绿灯,他从后视镜望弟弟,咬咬唇,浑身不知什么滋味。

医生建议输点血,这本该是治疗的第一步,可对于弟弟来说,这是困难重重的事。尺言仍觉得,预诊结果错了。

弟弟完美地遗传了父亲的玄关,作为父亲的私徒,他从小就学有关血的秘术。他怎么可能得了血液病?

红灯转绿,尺言踩油门,方向盘被他抠出浅浅的印子。

车子转弯,弟弟醒了。尺言一边看路面,一边从后视镜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腰有点酸。”弟弟睡眼朦胧,“还好。”

尺言心里清楚,这个弟弟有痛也不说,三分痛说成不痛,七分痛说成有点,十分痛才会皱眉头。

路边的绿槐张牙舞爪,绿色厚重盖住树干,跟随车道一路铺去。车开过,就吹得垂枝摇曳。尺言没忍住,超了一辆车。

回到郊野,别墅出现在不远处,尺言停车,让他自己进去。弟弟下车,尺言一直看他背影,看到他走到门旁时,终于耐不住歪头。

病历和报告单堆在副驾,他拨弄两番,没有心情整理。

医生说,现在发现得不晚,尽早移植的话,生存几率还很大。尺言坐在车上,开始上网查,他的搜索栏层层叠叠,一轮换一轮。

他看到眼睛疼了,手机掉一格电,才放下。

他不断想,还算乐观。

推门而入时,餐厅门内管家正在服侍晚餐,看到他后,点头问了声好。尺言走进餐厅,拉开椅子,尺绫正在夹着茄子。

家里进餐氛围冷冷清清,大家各吃各的,互不说话。尺言暂时没有打算对家里说,尺绫自己也不作声响。万一是误诊呢,尺言这般想到。

尺绫夹了青菜,又罕见地夹肉。他胃口似乎不错,比往日要吃得多。尺言给他舀小半碗汤,想着补一补。

他听见弟弟在嘀咕着:“不想喝。”

尽管不情不愿,可弟弟还是喝下去了,没过多久,便吃了个精光,说腰疼,想躺着睡一会儿。尺言让他上二楼。

他状态很不错,看上去还算有精神气。

尺言在想他的学业,打算向学校请个十天半个月,如果结果出来是误诊,也能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他的要求不多,弟弟爱学学,不爱学就算了。小学读了半年,摇摇晃晃就上初中,一直不适应休学,现在倒好,成了全世界都罕见的奇葩。

他刚要联系班主任,拿着手机,转手却点进手机银行。两张卡打着星号,一张三十万,另一张五十多万。尺言又去估了下房车值多少钱,心里才安定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