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又不爱出门。殿下应该没见过我。”
长嬴目光一顿,看向了燕堂春。燕堂春察觉到目光,不以为意地说:“没猜错,我和她在庵中认识的。”
原来是这样。
长嬴垂下目光,想起来燕堂春做过的最出格的事。
天齐十六年,她太忙,好不容易从那群老家伙手里翘出点东西,长嬴几乎是昼夜不休地奔波在地方上,连续几个月没回安阙——这段时间里没来得及照顾燕堂春,燕堂春受不了昭王的频繁发作,跑了。
十几岁的姑娘还没有完全长大,又是嗓子沙哑的年纪,穿上男装不容易被发现。燕堂春跑去西北参军两年,甚至还闯出了名堂。
名声大噪,满城瞩目,昭王气急败坏地把她抓回来送去尼姑庵。
直到长嬴回到安阙后才知道这件事,把她接回了公主府。
对于那段时间过得如何,燕堂春绝口不提,长嬴也就顺着没有打听,她默许了燕堂春在那之后出府结交各形各色的人。那些明里暗里的暗度陈仓,长嬴也都替她藏着尾巴。
但她没想到燕堂春会认识闵恣。
闵家小姐。
燕堂春像是没察觉长嬴心头的暗流汹涌,只笑眯眯地说:“能在那种吃素的鬼地方遇到个朋友也算缘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那么难得,可不得好好抓住。今日阿恣还能救你我于水火,感恩戴德吧!”
闵恣是万万不敢让长公主殿下感恩戴德的,正要诚惶诚恐地开口拒绝,却没想到长嬴思索一瞬,竟然应了。
长嬴:“这个情分的确难得。”
闵恣一怔。
燕堂春悠悠道:“这个情分可不是卖给我的,阿恣。”
闵恣是聪明人,片刻后,她轻声道:“我明白了,我会转告父亲的。”
这时,一只手捏住了长嬴的袖子,长嬴顺着那只手的方向缓缓抬头,看到了燕堂春带笑的脸。燕堂春用口型说:“我猜对了没?”
一边说,一边拽了拽长嬴的袖子。
长嬴心头一跳,面上却淡笑着:“什么?”
燕堂春小声:“你得把今日的事情给我讲明白。”怎么就那么巧地在路上遇到闵恣。
但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长嬴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就没有太多交谈,不论燕堂春与闵恣关系如何,长嬴与闵恣都只是萍水相逢,她素来插不进少年们的话题,也无意掺和燕堂春的人际。
…………
入春后下了帘子,窗被打开,熏香散得干净。
新帝每日要来这里听讲学。
内侍引李洛进去,明亮的室内早有老师在等着。李洛先受了老师对君王的跪拜,又向老师执弟子礼,与往日并无不同。
大概只有一样区别吧。
今日的老师不是往日那些,而是当朝丞相闵道忠。
讲学很枯燥,换谁讲都一样,闵丞相讲得更枯燥,可能是因为语调太平缓,可能是因为他苍老的声音很沙哑,也更有可能是因为李洛听不懂。
但李洛必须聚精会神地听。
长姐叮嘱过要认真。
讲学结束之后,闵道忠要拜别,临走前却忽然起意,问了李洛一个问题。
“陛下如何看待今日‘言台’?”
李洛懵懂地看着年迈的老师,答道:“长姐说,如今朝中上不明、下不效,以致职责不清,极易误事。我登基之后采纳长姐建议,设立言台,便是出于这层考量。”
闵道忠淡淡道:“除长公主考量外,陛下又是怎么想的?”
李洛:“我……我不知道……”
闵道忠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用浑浊苍老的双眼打量少年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