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春提前送到的礼品呈上,昭王意兴阑珊,随手打开了最首的盒子,见是一幅字。
燕堂春手指一攥。
当着众人的面验礼,是昭王对长嬴的不尊重。
但还好,他是傲慢的。
燕堂春的手指又缓缓松开。
昭王认出来这是谁的字,稍有兴味,继续打开卷轴,却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卷着的字里有东西掉出来,摔在盒内。
昭王垂眼看去,看清这是什么后,神色陡然变了。
上好木质的盒中,赫然是一块通体温润而有光泽的玉躺在里面。
最近朝中因为它闹得风波频起,甚至昭王府里都因闵氏算计而流出去一块假的——昭王因此事发作了不少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就是同心玉!
长嬴送的礼物里,怎么会有同心玉?
刹那间,昭王心里闪过很多猜测。
无意?怎么可能。栽赃陷害?那怎么会用这样低劣的手段。
可……若是她故意的呢?
心绪翻转间,昭王意识到一件事,长嬴为什么不会用低劣的手段呢?奏效的未必都高明,而栽赃是最简单的一种。
“她欲冤我!”
昭王眯起眼。
那这块玉……是真是假?
如今却不是深究的时候了。
众宾客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燕堂春恍若未察,迷茫地说:“父亲,这幅字乃是秦老夫人之作,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昭王合上盒子,不悦道:“不过是一幅字,能有什么不对?多事女,退下吧!”
燕堂春微哂,不再管他,转身朝李勤走过去。
李勤见她归来,才问:“你做了什么?”
“无妨,近来雨水不绝,我给柴火除湿罢了。”燕堂春笑了笑,举起酒杯对李勤道,“前段时间你受无妄之灾,我向你赔礼,别往心里去。”
而后一饮而尽,饮完这一杯,女使要为她接着倒,被李勤挥手代替拒绝了。
李勤回了一杯酒,道:“你我交情,不必见外,一杯就够了,多饮伤身。”
燕堂春从善如流地把酒杯放下,紧接着宴席正式开始,有舞者鱼贯而入。
燕堂春环顾四周,忽然目光定在一个方向,对李勤道:“你那朋友也来了。”
李勤顺着燕堂春的目光看过去:“啊,是宋兄。他是闵家的门生,估计是代闵家来的吧。”
二者所看的人正是宋青——那位有“宋美诗”之名的户部的棒槌小官,字冬天。
“没想到你这样的笑面狐狸还会交到这样的朋友。”燕堂春道。
李勤笑了笑:“东天虽口无遮拦,却怀着颗为国为民的心,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燕堂春耸耸肩,见宋青在席那边站了起来。
李勤一愣:“东天这是要做什么?”
宋青身体力行地向众人展示了一番才华——他洋洋洒洒一篇美文,表达了自己代替闵丞相贺寿的心情,然后当场作诗一首,写得辞藻精简、韵味悠长。
与这番阵仗一对比,方才那些贺寿词都只是如毛毛雨一般洒洒水罢了。
李勤感慨道:“宋兄未必无才,只可惜如今闵家当道,长公主虽有心提拔群贤,却因女儿身而受限,实在力所不殆。我出身宗室尚且不足,何况东天呢。唉。”
燕堂春塞了口饭,没说话。
说话间,宋青已退回席上,四周尽是惊艳的叫好声。
李勤也跟着赞叹几句,而后对燕堂春道:“今日一首贺寿诗惊艳四座,今年的群贤宴,想必是会有东天的一席之地了。他所盼数载,终于有了希望。”
“什么群贤宴?”
“是今年夏天要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