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现在对你说话的不是我……我……我……)
他挣扎着想发出自己的声音,流出嘴唇的依然是犹如重伤野兽濒死般毛骨悚然的嘶吼。
“可惜我不像你那样冷血,我无法挥剑杀死我唯一的兄弟,我只能杀死我自己……你这种随心所欲玩弄权力和人心、漠视生命的怪物……就算得到全世界,也将注定……注定身边连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永别了!我残忍又美丽的哥哥!”
(哥哥……我的哥哥……我可怜的哥哥……为承受苦痛而生的哥哥……我……我……他……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多!我不能舍弃他……我愿意一万次献出我的生命,换取哥哥远离悲伤和痛苦。如果我能——如果我能——)
逐渐冰冷的头颅沿着被丝绸包裹的臂弯颓然滑落,鼻翼呼出最后一丝摇曳不定的气息。
……
……
“吕西安!吕西安公子!”
“我的……我的哥哥……我的……”
“吕西安!”
滚雷巨响如闪电劈开大脑,与此同时,一种剧烈到难以忍受的疼痛席卷全身。
“啊……呃……啊……”
“您还好吗?这是加了镇痛药的蜜酒。”
“呼……呼……”
萧云气喘吁吁,抢过送入眼帘的银酒杯,将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终于找回意识,眯眼打量眼前。
午后的暖阳透过水晶顶落在他脸上,身下是柔软舒适的软垫,躺椅靠背表面裹着品味优雅、做工精细的锦缎,错落摆放的花瓶里插着盛放得眼花缭绕的鲜花。
年轻的女仆、男仆们穿着勾勒身材的轻薄服饰,围着刚醒来的他站成两排,左侧前方还立着一个穿着黑色麻布长袍的枯瘦男人,男人垂着脑袋,气质阴沉,腰系褐色麻绳,麻绳上七零八落挂着各式小瓶。
空气中充满花的香味。
他……依然还在异世界……
方才那场梦……
不论是剑刺入胸腔的剧痛,还是鲜血浸透双手的湿润,或是那人骤然苍白悲痛的面容,都清晰地刻骨铭心。
但是——
(为什么又做这个梦?)
(这些是吕西安的记忆,不是我的记忆……)
“公子,您确定不需要请莫斯医生吗?”
“不需要。”
(我想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这么做?)
萧云烦恼地想着,将酒杯还给女仆。
女仆接过酒杯退下。
黑袍男人上前,单膝下跪。
“我是魔道公会派来保护公子的中级魔道士,很抱歉用魔道手段让您想起不愉快的内容,但我必须在殿下结束神塔祈祷前确认您的情况,以防您因为体内残余的黑魔道力量再次在殿下面前做出伤害殿下或是您自己的可怕行为。”
“黑魔道?”
萧云挑了下眉,想起魔道是这个异世界对魔法的称呼,黑魔道指的则是白魔道以外的所有魔道手段。
“我体内有黑魔道力量?”
“您一个月前被黑魔道力量侵蚀,闯入正举行仪式庆典的神殿,当众做出自残行为。魔道公会对此深表抱歉。”
男人抬头,强调道:“帝国境内,任何针对神圣(sanctus,意为圣洁、神圣)家族的魔道侵害都是不被原谅的重罪。”
“是吗?”
萧云撇嘴。
(根据吕西安的记忆和周围提供的信息,我的身体里虽然也流着号称全大陆最古老最高贵的神圣蓝血,但和被誉为帝国之光的兄长不同,“我”只是上一代大公和侍女生的杂种。上代大公十年前去世,继承大公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