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桑烛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诚然,教廷圣使从未表现出过不快这种情绪,她永远平和,永远宽容,永远带着慈悲的笑容向他人伸出双手。
但那并不意味着,她永远都是在开心的。
所以兰迦也舍不得打破这种情绪,于是忍耐着跟随在桑烛身后,一直在外面闲逛到深夜,才再次回到旅店。脱下鱼尾时,有一颗“卵”直接随着一起滑出了一半,兰迦顿时绷紧肌肉,皱着眉伸手按了回去。
“唔……”
“卵”撞在一起,兰迦发出一声闷哼,缓过神后听见了桑烛轻缓的笑声,脸再次红了。
“圣……请别,嘲笑我……”
桑烛并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游过来,将自己的掌心在兰迦隆起的腹部,严丝合缝地感受着掌心下隐隐的鼓动。
她微微低着头,眼帘低垂,面容柔软,仿佛低头怀抱婴孩的圣母。
“它们还在里面。”
桑烛低声说道,抬头自然地吻了吻兰迦的嘴角。兰迦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抑制着想要拥抱她的欲/望。
他答道:“……嗯,在。”
晚上,桑烛没有再提出让兰迦去旁边的房间,兰迦也没有。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兰迦大概是真的累了,很快陷入沉睡。桑烛一手轻轻抚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滑动着光幕查看这两天的消息。
弥瑟的通讯请求格外多,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甚至比当初桑烛独自去卡斯星失联时还要多。反倒是来自王室的通讯少了些,桑烛照例删除掉王室的通讯记录,就看见弥瑟的新信息跳了出来。
【圣使,我已经在前往阿斯卡达的飞行器上,大概明天中午就会到。请保证兰迦·奈特雷在你的视线之内,别让他逃走。】
桑烛静静地眨了下眼,侧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兰迦。
弥瑟亲自来找她这件事已经很不合理,主教通常是不被允许离开教廷的。
更何况,为什么会专门提到兰迦?
桑烛思索几秒,起身游到窗外,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拨通了弥瑟的通讯。
通讯很快接通,弥瑟疲惫的脸投影出来,背景很显然是飞行器内。没等桑烛询问,弥瑟已经凝重地开口。
“圣使,兰迦·奈特雷还跟你在一起吗?”
“是。”桑烛平静地回应,“发生什么了,主教?我应该跟您说过,他只是我的私事,不会影响任何东西。”
弥瑟一向不擅长拒绝桑烛,但这次,他强硬地摇了摇头。
“不,圣使,他必须由教廷控制。等做出检查后,我会判断,是应该留下他,还是杀掉他。”
桑烛脸上的神色淡下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弥瑟像是想要发火,但又舍不得凶桑烛,忍了又忍,最后重重砸掉了一个杯子。
“圣使,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虫化者知情不报!你要背叛你所信仰的主,还有养大了你的教廷吗?”
“兰迦·奈特雷,他是告死蝶的感染变异者!可能成为‘原体’的东西!是军部和王室都在疯狂寻找的东西!”
“如果不是我先发现,这可能会毁掉整个教廷!你以为负责祝福仪式的你能够幸免吗!”
弥瑟的声音异常尖锐,完全不像一个圣职者该有的样子。
桑烛轻轻眯了下眼,抬头看到远处城堡顶端的明珠。那颗假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和真正的月色并没有什么不同。
房间里,兰迦还在沉睡,深蓝的蝶翼盖在脊背上。他抱着自己的小腹,肚子里是她的“卵”,整个人都浸在月色之中。
蠢货。
她一边这么静静想着,一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