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也变得模糊了,心跳仿佛潮汐,推着海浪不断涌上来。
“古拉。”他颤抖着叫出这个名字,“我有没有对你说过爱?”
古拉慢慢抬起脸望着他,于是以诺知道了答案,他自嘲似的笑了声,“我真糟糕啊,古拉,我对你做了一切只有爱人才能做的事情,却忘了说最重要的话。”
“以诺?”
“我会爱你。”以诺很快地接上这句话,仿佛迟一秒,就会失去某种勇气一般,“从很久以前的某个瞬间,一直到我终将面对死亡的最后一次呼吸,古拉,我会爱你。”
古拉微微张着嘴,发出一个短促的抽气声。
“以诺。”她忽然说,“我会吃人哦。”
“我知道。”
“我现在不吃你,但也许有一天,很饿很饿的时候,就又要吃掉你了。”
“我会等那一天。”
“可是以诺,我好像还是会让你难过,我没办法不让你难过。”
以诺慢慢摇了摇头:“现在是我走进了你的森林,古拉。”
人类的世界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但这片森林始终这样存在在这里,这是壶中天地,这是世外桃源。
“你是这里的主宰者,曾经,我试着教过你许多人类的规则。”以诺虚虚握住古拉的手腕,“现在,轮到你来教我,这片森林的,你的规则了。”
“我的……”古拉喃喃重复了两个字,忽然反手按住以诺的手掌,触手从裙摆伸出来,汹涌地裹住了以诺的身体。
她终于说出了那句想了很久的话:“以诺,你是块生来就要被我吃掉的酒心巧克力!”
以诺一怔,身体已经被触手缠满,他终于有点惊慌地缩了下,对于在野外抱着难以抑制的羞耻。
“等……”他被粘液堵住喉咙,咳呛了声,忽然又忍不住笑了,“对,我是块生来要被你吃掉的酒心巧克力。”
林稍颤动,树梢一串串饱满的果实□□地熬过了暴风雨,躲过了凶残的触手,却又在更加剧烈的震动中忍无可忍地往下簌簌掉落,恨不得砸底下的人满头满脸。
*
太阳落下又升起,日光平等地照耀着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温斯莱郡,五月带着文斯越过田埂和土丘,大少爷高烧刚退,脚下不稳,稍微走两步就气喘吁吁。
但大少爷硬气,硬是一声不吭地跟着。
五月注意到,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一路走到被杂草覆盖的,葳蕤苍翠的断壁残垣。
“这里就是十年前被烧毁的莱森宅。”五月回头看向文斯,目光专注而温和,“少爷,你看到这些,应该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仅仅十岁出头的孩子能够做到的事情吧?”
文斯抿着唇,目光有些阴沉地扫过废墟,又落在五月脸上:“那你觉得是谁?”
五月垂下眼,轻飘飘地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如果让我来推测,当然是谁最急迫地想把这件事推在以诺身上,那就是谁做的了。”
文斯瞳孔一缩,他别过脸,冷哼了声:“你倒是护着以……那个骗子。”
“少爷最生气的原来是自己被骗了吗?”五月笑了笑,“那我也骗了你,少爷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吗?”
“你!”文斯气结,脸上血气一涌,最后憋出一句,“别叫我少爷。”
五月后退半步,不置可否。
文斯眼睛发红:“你连古拉的事情都知道,都……只瞒着我,我跟个傻子一样……”
他很重地吸了口气,别开脸拼命扎眼散掉眼睛里的水汽,破罐破摔一样地说:“算了,你去收拾行李,跟我回王都去作证,然后……”
“已经收拾好了。”
文斯又是一卡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