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以诺!”文斯在他耳边大吼,以诺猛的回过神,脑子里很快地闪过几个人影,最后定格在一张平淡温和的脸上。
“……她的,妹妹……”
“什么?”
以诺深吸一口气,他似乎冷静下来,只是面色依旧惨白。
“得找到她,她或许知道……”他沙哑地说,金发几乎失去了耀眼的光泽。
“以诺!”文斯差点也要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以诺,古拉她有没有可能……去噬人之森了?”
以诺的身影忽然僵住,他像是生锈了一样,嘎吱嘎吱地扭过头:“你知道了什么?”
“什么我知道了什么……”文斯挠了把头,“昨天我妈盘问你的时候不是让我把古拉哄走吗?那时候她问我你父母的事了,她会不会是为你难过,所以去噬人之森躲着伤心啊。”
以诺甚至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文斯口中的“父母”是指谁。
然后他听到自己心脏空空一跳:“你……怎么告诉她的?”
“告诉她实话啊。”文斯的声音像是隔了水,飘忽晃荡,“他们被噬人之森的邪神吃掉……嘶……以诺!”
文斯被抓着领口按在身后的墙壁上,痛得吸了口冷气,当场怒目而视:“你有病啊……”
“没有……”以诺手下的力气很大,声音却轻得发颤。
他在发抖,整个人都无法抑制地发抖,他好像在这一刻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但又在想明白的同时被绝望淹没了。
她如他所愿地,理解了母亲,理解了生命的诞生,理解了人在这种血缘牵系下难以割舍的情感。
而他只是自以为理解了她的孤独,理解了她的期待,他用“母亲”概括了这一切,将这个她本没有的概念告诉了她,甚至奢望为她哺乳。
肮脏的,下贱的,病态的,疯子一样的……
她真的……期待着这些吗?
他真的……理解了古拉吗?
还是其实……一直都是古拉在温柔地,努力地,愿意低下头来理解他的一切?
他又回忆起那句含笑的质问,多么尖锐,多么一针见血,可笑他还自以为是地在心里反驳了。
一只母羊为什么哺育一只狼崽呢?
哪怕他再三告诫自己,他们甚至根本不属于相同的族群。
可他还是把狼带进了羊群,一只始终生活在羊群的羔羊,又怎么可能……不用羊的规则,去期待一只狼呢?
以诺很沉重地喘息着,嘶哑开口:“她没有吃掉我的母亲……”
文斯更懵了:“你在说什么?这不是你当年亲口说的吗?莱森夫人就是在噬人之森……”
“那不是我母亲。”
文斯一愣。
以诺骤然松开手,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忽然笑出了声。
“文斯。”他盯着眼前的人,“被吃掉的是莱森夫人,那不是我母亲。”
“以诺?”
“这不是我的名字。”
“你到底什么意思?!”
灿金头发,海蓝眼镜的男人笑起来,他被贵族的礼仪规训了太久,哪怕这种时候,笑容依旧带着标准的弧度。
他说:“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话音落下时,王庭的卫兵包围了他们,为首的人上前一步,先是朝文斯行了个礼,然后转头看向以诺。
“莱森伯爵。”卫兵冷冰冰地说,“我奉陛下命令,调查十年前温斯莱郡莱森灭门一案,还请您配合调查。”
“等等。”文斯脑子一片浆糊,还是下意识拦在以诺身前,“调查不是早就停止了吗?都十年了,为什么这种时候突然……”
卫兵答道:“不久前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