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的妈妈了吗?
哪怕是真正的孩子,孩子也会自己长大。更何况他只是她漫长生命里转瞬即逝的一颗灰尘,这颗灰尘生了点可笑的妄念,但事实上,他其实从来没有选择权。她什么时候愿意吃掉他,她什么时候想要离开他,他只是攥着这点稀薄的时间,自以为做了个献身的圣人。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文斯和姑姑……不,和格拉夫伯爵夫人。
他需要给他们留下些什么作为道歉,他们真心地爱护了他,疼惜了他,并遭到了他的欺骗,整十年。
他应该死在噬人之森的,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那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以诺想着,去厨房做了晚餐,奶油浓汤和煎鸡肉,烤箱里烤着餐后甜品,黄油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以诺穿着那条曾被浸湿的围裙,袖子撸上去,溅出的热油在手臂上烫出几个红点。
将一切摆上餐桌后,以诺去梅妮居住的侧栋别墅接古拉。梅妮在哼着摇篮曲,坐在软垫上,古拉趴在她怀里,耳朵贴着她微微展露出弧度的腹部。
梅妮见到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又用气声轻轻告诉他:“古拉刚才……第一次提出了,想去看看埃里克。”
以诺有些紧张起来,但看着现在的气氛,又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么担心:“然后呢?发生什么了吗?”
梅妮摇摇头:“埃里克现在的情况好一些了,他看到古拉,虽然害怕,但是没有失控。”
“然后古拉问我,小草莓会好好出生吗?我会不会一直抱着它,哄它,让它吃得饱饱的?”梅妮眼角有点湿润地笑了下,“我还没给孩子起名呢,怎么就叫小草莓了?”
以诺没有说话,只是心变得柔软。
他想,无论古拉需不需要,自己果然还是应该给她留下点什么,哪怕她转眼就忘了丢掉也好。
“对了。”梅妮想起什么,侧身拿过一个包裹推到他面前,“这是丹尼医生交给您的,说是您上次向他询问的东西。他还是建议由医生来操作,但您似乎不希望。”
“是,麻烦你了,梅妮夫人。”以诺接过包裹,把熟睡的古拉背在背上。
古拉在一晃一晃的摇动中醒来了,眼前是熟悉的灿金头发,她立刻把以诺的脖子抱得更紧,张嘴在他的后颈上咬了咬。
以诺脚步一停,笑道:“在磨牙吗?”
“在吃你。”古拉嘀嘀咕咕。
“那怎么办?吃了我,还吃得下晚餐吗?”
“吃得下!”
以诺又笑了,他是一个时常保持微笑的人,这是贵族的礼仪,但他很少这样轻易地露出真心的笑容。他背着古拉一步步往屋子里走,像是背着一对轻盈的翅膀。
在这一刻,他感谢自己还活着。
他们吃晚餐,古拉将松糕上的蜂蜜抹在他的脸上,她几乎没吃多少,古拉从前一向是把他做的所有食物一点不浪费地吃完,恨不得连盘子都啃干净的。
但这次,她只是很用力地吻他,舔他,以诺仰起脖子,任由她咬住自己的喉结。他幼年时见过捕猎的野狼,它咬住猎物的喉咙,羔羊挣扎着,发出沉默的尖叫声。
恍然间,他又想到那句“母羊为什么喂养狼崽”的质问。
怎么就不可能是真心的呢?
他被咬着喉咙,听见自己的胸腔在尖啸一般隆隆。
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一样,他把桌上餐盘扫下去,将自己摆上餐桌。他脱掉自己的衣服,像是剥下一层人皮,他在血肉上淋上蜂蜜,吸引嗜甜的小狼。
他少有地,说出粗鄙的文字。
“干///我。”
他抓住古拉的一根触手,扯到唇边吻了一下。身体在这一刻躁动起来,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