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回(2 / 3)

提剑寰中 姬婼 6703 字 1个月前

气大伤。”

对比起来,崔家才是真的遗恨,只身南下,根基不稳,一朝错付,是任人宰割。

然而陈蝉对陈岱之死深信不疑,听他如此说话,却反倒悲从中来:“……都怪我。”

“慢来,怎么还在怪你怪我的,容我公断,怪你还不如怪老崔呢!”温世澹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一码归一码。”陈蝉摇头:“若非我将流民藏于家中,又怎会为孔昼等人抓到阻碍土断推行的把柄,大哥也就不会因为帮我顶罪,而左迁兖州,更不会碰上……”

温世澹沉默片刻,又道:“但据我这五个月来的观察,公子并非骄奢谋私之人,想来初衷应是好的。”

陈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朝廷既已下令,也就无所谓秘密不秘密的,索性将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你说得不错,我的本意,只是想要招募人手来帮我做实验。”

“……做实验?”

“江南的水稻亩产不高,一遇荒年,必现人间惨剧,我……偶然知晓了一些田亩之术,也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努力,但我并不精通此道,所以……咳咳……”

温世澹接着他的话道:“所以你就想,收留流民,不仅能解他们困苦,还能帮你做些有益之事。”

陈蝉颔首。

“至少就我个人而言,我不觉得你做错了。”温世澹深深地望着他,“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

陈蝉摇头:“温长史,你的理解可能稍有偏差,我并非后悔救人,我只是恨我自己没有认清形势和这个时代,上一次也……最后为了救一些人却又害了另一些人。”

“你没错!”温世澹却异常坚定地强调:“就算有错,也不是你的错,望你悉听医嘱,早日康复。”

大夫被船儿领了进来,陈蝉对这个山羊胡老头已十分熟悉,沉默地任由他号脉,问诊,开药,嘱托,等人全如潮水散去,不免又感叹,走得太干净了些,想找个斑丝隐囊塞在腰下靠坐都不便,只能抖开被子亲自下榻。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陈蝉茅塞顿开。

崔俨说金章是他在琅琊郡捡到的,也就是说,大哥离开瑕丘后,并没有沿着泗水,经由彭城和下邳进入徐州,青州在兖州的东北面,琅琊更在瑕丘以东,紧邻东海,也就是说,大哥原是预备扬帆乘船。

没道理啊,徐州刺史仇安是大嫂的亲叔叔,两家姻亲,为何宁可绕道走水路也不肯投奔边境陈兵的徐州!

“你怎地又下来了?”温世澹进来送药,看他只着单衣,光脚踩在地上,赶紧把人哄上榻,要是来的是崔俨,这会子还不得大发雷霆。

“不打紧,不打紧。”陈蝉囫囵地念着,嘴唇发白,却丝毫没有要听话的意思,反而扣住温世澹的手臂,说:“我有事请教。”

“你先上榻。”

“你让我先问。”

两相僵持,温世澹与他乌黑深邃的眸子相撞,又惴惴地让开,目光无可避忌地从他身上飘过,从前的狡黠自若,都化作了乌有,只有满怀的心虚和不自然。

“……你……说吧。”

“现任徐州刺史是谁?”

“仇安,不过,孔昼监军。”

“孔昼不是领中领军将军一职,掌建康台城禁军吗?”

“你到兖州不久,朝廷便下旨,任其为扬州刺史,镇南将军,都督扬、徐诸军事。”温世澹道:“只是这五个月你耳目闭塞……”

“乱来!”

不知是震惊还是气急,陈蝉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温世澹想帮他顺气,又觉得不妥,束手站在一侧。

陈蝉还想再问几个问题,他见陈蝉楚楚病容,怕再刺激病人,不肯细说,只劝他多休息。陈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