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回(2 / 4)

提剑寰中 姬婼 8052 字 1个月前

揖还礼:“在下陈蝉,江左人士,这是我的同伴,楼一。”

游方雁摆摆手:“徒是虚名罢了,都说我商山之人,乃将相辅佐之才,可我在兖州良久,既无法阻止战争,也无力逆转孤儿遍地,刁民害人的境况,惭愧啊,陈公子,今日还要多谢你,耽误你一时三刻,不知可否赏脸,我请两位朋友酒肆小坐?”

陈蝉推说:“举手之劳。”

“你有所不知,这玉佩于我十二分重要,可丢不得,走走走,你可一定要给我这感谢的机会。”游方雁见他没有直接拒绝,只道是有机会,把手臂往他肩上一搭,热情地将他架走,也不再张口闭口说敬词谦词那一套。

“我看这玉也不过是普通的独山冰种。”

“玉虽普通,却有含义。此乃我商山学宫掌教信物,我门中人皆以此为号,本是一对双环,我与师兄各有一只,我这只是蟠螭,他那只乃夔龙。”说到这里,游方雁长叹了口气:“此次下山,说是寻觅机缘,实际上我还有两件私事要办,其一便是寻找我那失踪近十年的大师兄。”

“令师兄……”陈蝉挑眉。

酒肆就在附近的街市上,游方雁拉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先请跑堂的温了一壶好酒,又点了一条蒸鱼,一斗碗莼菜羹,再并几个凉拌下酒菜,这才继续道:“我师兄自幼聪慧,且根骨奇佳,很得先生喜爱,奈何他行事离经叛道,下山前不仅把学宫闹了个鸡飞狗跳,更是……更是……欺师灭祖,把先生揍了一顿。”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游方雁被问得一噎,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商山学宫起于前朝乱世,自认乃稷下学宫分支,初时乃一群报国救世之人的辩经清谈之所,后来逐渐发展壮大。

当中出过治世宰辅,因近两朝进取皆被世族垄断,一度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这些人为抬高自己的出身,又利用权力钦点,最后在民间越传越奇,这就是商山之人历来为将相之才的根本原因。

“师兄他觉得,学宫已不复当年治学辩经的盛况,全成了沽名钓誉之辈的投名状,他骂先生妄作帝师,一门心思只想受上大夫之禄,根本不曾垂怜见世人。”

他手一抖,豆子从筷子尖飞了出去,他又连着在桌上挑了两下都没挑起来,干脆撂下筷子。

那时候他方才不过马鞭长,连师兄的音容笑貌也记不清,但他下山前,指着先生鼻子的冷嘲热讽,依然记忆犹新:“教的是弄权,学的是问政,这里头没几个人老老实实读书,千年来这世间你争我夺,如果这些所谓治国策略本质不过是帮助上位者剥削和压迫黎民,那我也不屑于此久留。”

他便一去不再回头。

游方雁为学宫之人抚养长大,对学宫乃至先生感情深厚,忆起旧事,羞于家丑,闹了个脸红,哐哐灌了三大碗酒,打了个酒嗝道:“所以此来,我定要把师兄捉回门里问罪。”

“那这和玉环又有何关联?”陈蝉不动声色地问。

游方雁哭笑不得:“师兄年长我十岁有余,他下山之时,我还是个不曾记事的娃娃,若不带着这信物,我俩如何相认?”

来的路上,陈蝉已记起,自己曾在四平斋那位东家顾芝棠的身上见过相似的玉环,心里便有所怀疑,但细细想来,年岁却对不上,自己今年一十九,芝棠虚长自己三四岁,不过二十出头,反观游方雁,也和他们差不多大小,他那大师兄如今怎么都已过而立之年。

但陈蝉又拿不准会否有关联,便请问他名姓:“不知令师兄姓甚名谁?”

“姚凤元。”

游方雁倾倒了些许酒水在桌上,就着水渍写给他看:“女兆姚,凤乃凤凰的凤,元则为天元的元。”

写至凤字时,他那横斜勾并不端正,反而飞扬洒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