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又要死很多人了。
只要参与了这件事的人,无一能幸免。
不管是绑架她的,诱骗她的,还是意图玷污她杀害她的。
通通,都活不了。
萧鹤野抱着苏媞月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这屋子外面空旷的院里站满了人。
里面一层站着是那一整个戏班子的人,还有刚才那几个混江湖的小贼。显然不是一伙人,但都被抓起来了。
外面一层,则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苏媞月大概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约莫有几百号人。
看得出来,萧鹤野为了查找她的下落,动用了不少人马。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她。
其实在苏媞月看不到的角落里,还有很多很多萧鹤野的人。
这一次,他几乎是动用了在永安所有能用的人。
整个东厂和锦衣卫几乎全部出动了。
外围站着的那一排锦衣卫手里举着火把,把这一片黑夜照得很亮。人群最前面的台阶上,放置着一张小木桌和两把木椅。萧鹤野弯腰把苏媞月放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紧接着,自己落座在苏媞月旁边,两人之间隔着那张小小的桌子。
他望着底下的人,声线冰冷,话语简短:“咱家需要几个证人,指认一下,究竟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他转过头来,试探性的看了一眼苏媞月,然后又接着对那群人说道:“其他的,就不需要了。”
看见苏媞月并未替那些人求情,萧鹤野心里也有数了。他说:“看在咱家宝贝没有受伤的份上,咱家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如何?”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瞬间就慌了,连忙跪下来求情:“求大人开恩,饶了我们吧?”
“求大人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
“啧。咱家又不是活菩萨,你们一个个怎么在咱家面前许愿了?嗯……?”萧鹤野修长的指节一下接着一下的叩着桌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那群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挥手示意底下的人可以动手了。
可这时,那个戏班子的头子从人群里爬出来,大着胆子替自己的女儿求情。而他的女儿,就是把苏媞月骗到欣荣宫的那个小姑娘。
那人冲着萧鹤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求大人行行好,放小人的女儿一条生路上吧,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有,大人啊,我这个戏班子里老弱妇孺不少,我们辛辛苦苦挣钱就是为了她们。”
“这世道艰难,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被逼无奈才走错了路。大人要杀要剐,小人不敢有怨言,只是希望大人看在这些是老人和孩子的份上,饶她们一条性命啊……!”
“……”
苏媞月一直低着头听着,她心情很复杂,此时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萧鹤野再次侧过头看苏媞月的反应,见她低着头,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应。
啧。
“老,弱,妇,孺?呵……这几个字似曾相识。”萧鹤野掀开宽松的衣袖,手腕上漏出那串苏媞月送给他的绿檀手持。
萧鹤野还记得,这串手持的名字,叫慈悲。
他垂着头,眼睛柔柔的盯着手腕上的绿檀手持,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弄着上面的小珠子:“……咱家好像想起来了。”
“曾经有个人也同咱家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咱家要杀什么人她可以不管。但是她又问咱家,可不可以偶尔发发慈悲,放过一些无辜的人?放过一些和她一样手无寸铁的人……”
“她让咱家放过那些老弱妇孺。”萧鹤野笑了笑,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睛看着底下跪着的那个人,眼底染上一抹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