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媞月听过也见识过温言的医术,但这次看到小安子安然无恙的回来,还是颇为震撼。

那晚听雨楼四人聚在一起。

苏媞月没去夜阑阁陪萧鹤野。

琉宛和青芜备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为小安子接风洗尘。

隔了好些时日没有见苏媞月,吃饭前,小安子理了理衣服,然后跪下来,认认真真的给苏媞月磕了三个头。

是行礼,也是感恩。

小安子额头触地,声音比出事之前还要稳重了好些:“奴才给娘娘请安。”

苏媞月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行这么大的礼:“小安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是我听雨楼的人,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你们几个都不必跪我。”

苏媞月朝青芜使了眼色,青芜眼疾手快弯下身把跪在地上的小安子拉了起来。

待小安子坐稳了,青芜又给每人的杯里都倒上了些米酒。

米酒微甜,但喝多了仍然会醉人。

小安子端起酒杯,对苏媞月说:“昔日不小心冒犯冲撞了菀太嫔,是娘娘救了奴才……这次若不是娘娘将奴才送出去宫,还为奴才寻了位好大夫,恐怕奴才这条腿保不住了。”

说话间他有些哽咽:“这杯酒,小安子敬娘娘,谢娘娘几次相救之恩。”

语毕,小安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安子,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得谢谢你才是……那日在大佛堂内若不是你及时把我推开,恐怕受伤的人就是我了。”

“你这条腿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会永远记得。”

苏媞月举杯,眼睛弯弯的,像个小月牙:“这杯酒,我敬勇敢又忠心的小安子……”

苏媞月刚把面前的酒喝完,青芜又帮她满上,调皮的道:“就你们两个人喝那多没意思……大家一起喝才热闹。”

青芜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声音清脆响亮:“祝我们娘娘越来越好看,有人疼有人宠……永远无忧无虑。”

然后,青芜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琉宛和小安子,问他们:“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对吧?”

琉宛和小安子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青芜眼睛眯成一条缝,大声道:“那就祝我们相亲相爱,互相照顾,永远也不分开!”

“永远不分开!”

“永远不分开!”

“……”

桌上几人举杯,同时喊出声来。这画面,热闹又温馨。

在他们几个下人的心里,从前的锦绣宫是家,现在的听雨楼也是家。

总之,苏媞月在哪,哪里就是他们的家。

在北凉,人分三六九等。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

大多数奴才一生也就那样了,任人欺压,永远抬不起头来堂堂正正做人。

……

他们三人何其有幸,能遇到像苏媞月这般通情达理的主子。

苏媞月何其有幸,能遇见他们这几个忠心护主的。

生死攸关之时,青芜愿为她誓死一战,小安子为了她断一条腿……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降临。

苏媞月喝的脸颊红彤彤的,说话开始有些吐字不清了。

青芜和小安子酒量倒是好一些,两人没怎么醉。

琉宛虽酒量不错,但在主子面前,她始终有分寸,要让自己时刻清醒着……

她从来不会像青芜那般心直口快,随心所欲。

所以,这一整晚,琉宛只是轻轻抿了几小口。

眼看苏媞月已经醉了,琉宛从门后的木架上取了件薄薄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娘娘,您喝醉了……琉宛扶您上楼歇息。”

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