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心疼,心碎,愤怒,懊恼,自责……

几乎这世间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在萧鹤野的眼底涌动着。

那种窒息又肝肠寸断的撕裂感,一点点把他仅剩的理智侵蚀,吞噬。

这一刻,萧鹤野脑海里的那个疯狂至极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他要毁灭,他只想毁灭,这虚伪恶臭的人间他真是看腻了,也待腻了。

不如一起覆灭好了。

……

苏媞月仰着头望他,张了张嘴,想问问萧鹤野,为什么现在才来……

她想说,刚才自己害怕的要命。

她想说,自己身上很疼,哪哪都疼……

她还想说很多很多话……

可是苏媞月张不开口,皇帝还在这里呢。

苏媞月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不声不响的看着他,然后委屈的掉眼泪。

萧鹤野把她扶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然后又走到靠窗的美人榻上拿了绒毛毯子盖在苏媞月身上。

“娘娘,等奴才办件事……好不好?”

萧鹤野蹲下身子,红着眼圈跟她说话,像是在哄小孩那般,温声细语的,极具耐心又小心翼翼。

至于他为什么要蹲下来呢。

萧鹤野身量很长,每次苏媞月站着跟他说话,都是仰着头,也总是仰着头……

可此刻,苏媞月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犹如一株易碎的茉莉花,仿佛轻轻动一下就会枯萎了。

萧鹤野不想再让她仰着头了,他宁愿自己蹲在地上……

甚至,双膝跪地……

萧鹤野都不愿再让她仰着头,让她皱一下眉了。

苏媞月微微点点头。

双瞳剪水,眼波流转之际,眼底的惧色慢慢淡去。

第75章 娘娘不敢杀的人,奴才替您杀,如何?

萧鹤野淡淡回过身,看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皇帝,漫不经心的旋了旋拇指上的玉扳指。

低沉暗哑的嗓音在房内响起:“皇上醉得不省人事,来人……去备醒酒汤。”

李寻站在门口,小声的说了句:“是。”

“萧爱卿,朕酒已经醒了……这醒酒汤就不必喝了吧?”皇帝见萧鹤野终于开口说话,一改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小声的说了句。

萧鹤野身材颀长,比皇帝整整高出一个头,站在皇帝面前,他亦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天子的。

萧鹤野垂着眼,说话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皇上若是清醒,就该知道……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皇帝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连连点头顺着他的意思说:“是是是,爱卿说的是,朕醉了,朕醉糊涂了……这就回长生殿,喝醒酒汤。”

语毕,皇帝理了理身上散乱的龙袍,正要抬脚往外走去。

“关门。”

萧鹤野的声音再次响起,显然他不想就这样放皇帝离开。

小安子望了望皇帝,又望了望萧鹤野,思索了片刻,然后低着头缓步走到门前,抬手把门关上了。

萧鹤野从身后随意拖了一把椅子,慢悠悠走到皇帝身后,用手压着皇帝的肩膀,将人按坐在凳子上。

俯着身,凑到皇帝耳根处,邪邪的说了句:“皇上,看清楚了……听雨楼这道门,好进但不好出。咱家心疼皇上醉酒,喝了醒酒汤再回去,行吗?”

皇帝认识萧鹤野很多年,可从未见过这样恐怖让人心悸的萧掌印。

此时此刻的萧鹤野,就是个目中无人,嚣张狂妄的怪物……

不对,他不是怪物,是邪魔,是恶鬼……

可皇帝身边的侍从一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