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6 / 7)

如烟如火 直末 20738 字 1个月前

父亲在我心里的形象,好似隔着千重山,一直是模糊的严肃。

我和他从不亲近。

他不和我讲亲密话,鼓励也少,只会搬出父亲架子对我训几句,尤其在升学考试那段时日。

可我知道了,父亲还有另一个儿子。

我只能不去想父亲和对方如何相处,免得噁心了自己。

等我结束美国的学业,回到台湾,父母仍未谈拢。

幸好他们没让我选边站,我好似无关係的旁观者,冷眼看待事情发展。

如此几年,有一天一切忽地平静,父亲回家的次数慢慢增多,母亲也不再一天到晚哭丧个脸,两人再谈笑如昔。

但我听到母亲和阿姨们讲电话,语气中充斥无奈。母亲终是妥协,让那女人存在她和父亲之间。

或许父亲也有让步,未坚持让另一个儿子认祖归宗。

我只觉得两方都可笑。

我去到安和路上常去的shaka酒吧。

这个时候,吧台前早已无空位,我和店长打了声招呼,逕自下楼。

楼下划分了三处半开放式的包厢,用乌甘纱帘隔开,我进到一处,那头沙发上坐了六、七个人,都是熟面孔。

这会儿几上摆了各种各样的酒杯,以及开过瓶的12年份格兰利威,还有一盒punch雪茄。

看到我来了,几人和我点了点头。

我随意的招了招手,便坐到王子洋身旁的空位。

王子洋是一家上市金控公司的总经理,他父亲正是该公司的董事长。他这人交友广阔,时常约一堆人泡酒吧抽雪茄,顺便钓人。

不过,王子洋上月底结婚了。他请了差不多两百来桌,完毕飞去欧洲渡蜜月,直到三天前才结束休假回台上工。

还以为日后再也无他组织的局,谁想即刻接到他的来电。他递给我一根雪茄,我接过,是superselectionno.1。

「从英国带回来的。」

我点火,问他:「蜜月怎么样?」

王子洋呵笑一声,「能怎么样,比上班还累。娶老婆真的麻烦,你以为婚礼完了就不必哄,可不是这样一回事,蜜月还一样要尽心尽力。」

说到最末两字,他和我眨眨眼,我笑了笑。

「去了哪些地方?」

「米兰,伦敦,巴黎…哈,都是卖名牌的地方。」王子洋用力抽了一口雪茄,「但讲真的,我觉得,法国还是不错的地方,你去过没有?」

「去过。」我说。

王子洋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插了一句,两人讲起了别的。

我独自抽着雪茄,时不时和人碰杯饮酒。

不知又是谁问起了蜜月经过,王子洋便再讲起来。我听他说去巴黎街角咖啡馆,看见一个女明星的事。

那个女明星挺有名气的,曾当过赵宽宜的女伴。

之所以只讲当过,而不用交往两字,因为赵宽宜未曾认过两人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和赵宽宜的关係尚好。

我大学毕业后,再申请了美国的学校唸,和赵宽宜不仅不在同一个城市,也不在一个州。

当时是感恩节,赵宽宜排了假去看他生父,他回巴黎时,打了通电话给我。

他问我过不过去找他。

节日后我有一个重要的考试,但我毫不犹豫,想尽办法订到机票,飞到巴黎去见他一面。

在机场,赵宽宜一看到我,什么也没说,一上来便与我拥抱。

我当时已有半年未见到他。我其实心中激动无比,可双手环到他身上,忽然平静了下来。

在他身后,站了一个年轻的东方混血女人。

那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