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逼近的死亡让宙伊斯绷紧全身,但头脑也没有停下思考,在短暂的时间内迅速朝右方地面倒卧,让爱緹拉一剑刺穿从他左后方扑咬偷袭的魔兽。
又是一击毙命。爱緹拉把剑从魔兽身上拔出之后,带着同样冰冷的气息站在原地,但双眼紧紧盯着他。
透过比刚才近上许多的距离,宙伊斯从她的眼神中确定了事实。
「你来做什么?」爱緹拉重重地问,语气显得好像他们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来找你。我还以为你的诅咒发作了呢。」
「下次有这种疑虑就立刻逃跑。」
爱緹拉逕自转身就走,不过是朝着扎营地的方向,因此宙伊斯没有阻拦,一边跟随一边从后面发问。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跑这么远?」
「你的视力有这么差吗?」
「没有在半夜主动攻击魔兽的必要吧。」
「不主动出击就是等着牠们来攻击自己。」
「我们扎营在高处,有火堆,而且距离这里至少有几百公尺远。」
「我只是预先消灭危机,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爱緹拉转身面对他,后半句话近乎质问。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单独行动。」宙伊斯放柔语气。
「你不是找我来当护卫的吗?这就是护卫的工作。」
「就算是护卫,我也不希望你冒着生命危险。」
爱緹拉哼了一声。「走这种路线还说不想冒着生命危险,你是天真、愚蠢、还是脑袋坏了?」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宙伊斯或许会笑出来。
「你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扎营地一个人战斗,这样你的战斗就与我完全无关,既不是在保护我,也不是在保护你自己。」
爱緹拉张口,但没发出声音。她又试了一次,但气势比刚才减弱不少。
「那又如何,我做的事对你也没有任何害处。」
「醒来没看见你,我会不安心。」
「那你就别醒来,又还没到换班时间。」
「你该不会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吧?」
宙伊斯随口的猜测,却让爱緹拉沉默不语。她带着心虚地将脸别开,又开始迈步。
「我有注意扎营地的情况,你不会有危险。」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他们走上坡道,热起来的身体与打在脸上的雨珠呈现相反的温度,宙伊斯混乱的脑袋终于将那个梦境甩得更远了一些,开始思考爱緹拉这么做的理由。
结果,只要换一个角度来看,答案就再明显不过。如果她不是为了「离开扎营地去攻击魔兽」,魔兽的出现只是结果之一,她的目标就只是「离开扎营地」的话。
「两天前的晚上。」宙伊斯缓缓地说。「两天前,我们经过那个村庄,村民招待我们留下来吃饭,你却在天色开始转黑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地拉着我离开了。你在村子里的时候总是会相当警戒,其实你不是在警戒其他人,而是在替其他人警戒你自己吧。」
在旅途的第一天晚上,爱緹拉就说过了,危险不只是指魔兽。这也包含了,宙伊斯明明先听过了她的故事,却还是邀请她踏上两人旅行的事情。
但他没有想到,她甚至会以尽可能地避开他人这种方法来堤防万一。
爱緹拉叹了一口气,像雨点一样地轻。
「当我变成那种状态的时候,不把眼前见到的任何活着的生物都杀尽是不会罢休的。而且夜晚比白日还要危险,虽然我不是魔兽,但银月和虚月毕竟是晚上才会出现。既然你也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就多爱惜自己的生命吧。」
「以实际经验来说的话,夜晚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