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金特早就知道那家伙似乎跟什么大人物谈妥了自己的军籍转移,他的自行退役惹得那人大为光火,但他没太在意,他觉得自己总能搞定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于是在洛迦尔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无法踏出军营半步。
多么愚蠢。
萨金特艰难地抬手,探向自己的后颈,果不其然碰到了一大片焦糊碳化的皮肉。
他觉得自己正处在一种古怪状态中虽然他脑子里有一部分正在疯狂怂恿他就这么直接掰开后侧颅骨,把深埋于脑内的该死芯片直接扯出来。但他在这一刻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当然不会那么做,那样做只会让他在碰到芯片的瞬间就把自己的脑浆炸成一蓬温热粉红的碎豆腐脑。
萨金特不怕死。
但他不该在这种时候去死。
洛迦尔还需要他。
他必须……必须想办法……
一道金色的影子就在这时,伴随着呼啸的狂风,轰然掠过萨金特的视野。
那是一道修长而阴冷的影子。
缀满扭曲金色斑纹的巨大的蝶翼甚至在地上留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
而蝶翼的主人就像是一把烧热的刺刀,快捷而流畅地划开了炙热湍急的气流,笔直地萨金特之前锁定的位置飞了过去。
两者交错的瞬间,似乎注意到了地上血红身影。
金发的异种微微侧头,在凌乱飞舞的发丝间一颗闪烁着阴冷光泽的金色瞳孔微微转动了一下。他冷漠地瞥了萨金特一眼,随即便收回了视线。
转瞬之间,金发异种的影子便已经越过萨金特,倏然消失在风墙之后。
萨金特死死盯着阿图伊消失的背影,他狠狠吐了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血沫,然后点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
通讯几乎是立刻便被接通了。
萨金特抹去鼻腔里不断涌出的血,语气森然地冲着那头开口道:“……嘿,我需要你的帮助,琼。”
*
世界在旋转。
进入风区之后,摆渡车的车内警报很快就在尖锐呼啸的狂风中彻底消解,再然后是车顶的警示灯。整辆车都在湍急的气流中颤抖,很快车门便被撕开了,再然后是车厢侧边的金属护板,本应无比坚硬的金属现在却像是柔软的飘带般晃动不休。
如果不是洛迦尔在上车时用保护装置固定在了座位上,早在车门砰然于赤红风中消失不见的那一刻,他恐怕就已经被那滔天巨浪般的气流拖出车外,然后在几十秒内被激烈的狂风消解打磨成一具骷髅,尔后是细碎的骨粉。
但幸运(亦或者是不幸,要知道被风拖出去搅碎,听上去很恐怖,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痛苦),军团内使用的摆渡车通常由退役的军用运输车改造而成,座位上的基础防护立场一直到这一刻依然在艰难地发挥着作用。洛迦尔因此而得以存活到现在。只是从目前来看,他的生存时间貌似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笼罩在他身边的防护立场光芒正在迅速变得黯淡,座位本身也正在疯狂晃动,不停旋转的车厢本身更是让洛迦尔视野一片迷乱,超出人类负荷的颠簸让他即将失去意识……当然,最无法忽略的一点是,原本安静地坐在车厢角落里的那名重甲机械异种守卫,在这时候忽然展开了畸形丑陋的金属长肢,迅速朝着洛迦尔的方向爬来。
若是洛迦尔这时能再清醒一点的话,他会立刻认出来,这名“守卫”压根就不是重甲机械异种,而是一名标准的,被剥离了一切重甲攻击装备的活体驱动机甲,也就是所谓的尸机甲一具“活罐头”。
洛迦尔更不可能知道,那位因为监察官到来而慌神不已的连长,为了万无一失地抹除洛迦尔,不仅仅只是给摆渡车的路线规划做了手脚。他还在其中布置了这名因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