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幻觉吗?不,以幻觉来说,一切都太真实了。而且,幻觉中的内容,看上去也太过于匪夷所思。
那种感觉,仿佛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系统”,一直在黑暗中默默运行了数万年或者数十万年。
它们比人类提早许多,就察觉到了“裂隙”的存在。
它们甚至发出了预警,只是无人理睬。
但是,一枚破损的,早已休眠的数据节点,为什么会隐藏在一名土著异种胸口的怪异刺青里?
洛迦尔想了想,再次望向了卡瓦。
“请问,我还可以再抚摸一下你的刺青吗?”
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卡瓦的喉结滚动着,有些胆怯又有些渴望地凝视着人类的手。
“当然,银月,这本来,就是我的,恳求。”
他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谢谢。”
于是洛迦尔将手搭在了卡瓦的胸口。
卡瓦身体震颤,然后异种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洛迦尔此时倒是没有注意到卡瓦的小动作,他回想着自己之前描摹那些线条的方式,再次抚摸和揉搓起卡瓦的胸口。
下一秒,异种发出了一声可怜低呼,他全身都在颤抖,而且很快便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但洛迦尔此时却没顾得上照顾那稚嫩异种的体验感。
他实在是太在意自己之前的幻觉了,于是全程他都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卡瓦的刺青,企图再次窥见那些线条的变化,但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抚摸那些刺青(他甚至已经无法准确辨认出那些特殊线条在刺青繁复图案中的所在),那种特殊的异状再也没有出现。
“你的刺青……那副图案,是从哪里来的?”
最终,洛迦尔只能带着些许失望的收回了手。
他扭头望向满脸通红的卡瓦,问道。后者的神色迷乱,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异常沙哑的声音,喃喃回答道。
“塞涅斯。”
顿了顿,卡瓦又飞快地解释道:“……是塞涅斯神庙。头狼可以进入神庙,一辈子,一次,在那里,向塞涅斯祈祷,便可以看到狼。那是我们死后,会变成的样子。大祭司会记住它的样子,然后转印到头狼的身上,这样就不会搞错了。”
……
“这样啊。”
洛迦尔忽然生出的那点探究心,瞬间退去了。
他对神明显灵的这种把戏实在是不太感兴趣且不说他也曾在绝望中,发了疯一般祈祷过神灵的帮助,但最终他迎来的却只有最悲惨的结局和哥哥们的死亡。
最重要的是,上辈子他跟在伊莱亚斯的身边,曾经亲眼看到过那些“公司”的人是如何隐藏在暗处,设计和布局各种以宗教为名的骗局。
在裂隙生物入侵的第三百年,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置身于炼狱之中,哪怕是很蠢很粗糙的设计,依然可以轻而易举获得无数愚昧而绝望的信众。
一个又一个杜撰的圣人与神明在苦难者中出现,有计划地敛收那些人的钱财、子嗣、生命。
哪怕已经经历了一场奇迹般的重生,可在亲眼了目睹了那么多惨剧之后,洛迦尔早已不相信神。
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神。
*
卡瓦·阿玛罗克的安抚时间结束了。
大概是因为接受了大量超乎计划之外的近距离接触,离开时那名异种虽然有些脚步虚浮,神智也有些恍惚,但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精神值已经大幅回落到了正常范围。
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用太过于担心自己的精神状况。
但就跟其他异种一样,卡瓦始终有些不满足。
异种一直磨蹭到了规定时间的最后一秒,才心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