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洛迦尔,正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热。
倒也不是因为羞涩,他只是察觉到阿图伊的这些话有些……不对劲,但站在他的立场上,至少在此时此刻,洛迦尔真的很难直接拒绝阿图伊的这番殷勤关切。
毕竟,在之前因过敏引发的轻度神志紊乱中,他又一次在迷乱中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与现实混淆了。
他不清楚自己的那些“小毛病”暴露了多少,但他确实记得自己在那种状态下到底做了些什么磨蹭对方,舔舐对方的皮肤如果不是阿图伊以惊人的自制力拒绝了他的过度亲密举动,现在的他恐怕会处于更加尴尬的境地。
看在上帝的份上,洛迦尔可不是那种对异种的强烈渴求一无所知的“白纸”。事实上,正因为了解得太多,他才在清醒过来时,倍感惊讶与尴尬。
他甚至忍不住悄悄地打量了阿图伊一会儿。
……这个家伙真的很奇怪。
耳边似乎传来一阵低语,带着困惑。
他明明不讨厌你。
但是,他拒绝了你好多次。
他怎么做到的?
洛迦尔这次没能在幻象中的加雷斯或者其他人那里得到任何建议或是指导。
其实最初见面时,阿图伊和洛迦尔所认知的其他异种并没有任何不同。
金发异种身上有种根深蒂固的傲慢和高高在上的气息,而那甚至让洛迦尔感到几分厌烦(但属于可以忍受的范围)。
大概也正是这样,洛迦尔一直希望自己与阿图伊之间的关系能维持在一个,干净利落的“交易”状态内。
但后来实在发生了太多意外……而阿图伊在那些事情中做出的所有举动都超乎了洛迦尔的预想。
阿图伊确实高傲,但在紧急时刻,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洛迦尔交给萨金特,而选择让自己去吸引追兵的注意力。
他也会为萨金特疏通关系,确保对方能正常退役,甚至在船上为萨金特安排舱室。
就在不久前的那次行动中,萨金特为了掩护某位同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榴弹。
军团异种的大半个身体都在榴弹的轰击之下化作了枯骨。可是,当洛迦尔接到消息去看他的时候,红发的异种却正安安稳稳地躺在沙里曼德家族提供的医疗仪内,以最高规格接受着治疗。
医疗官们一脸认真地告诉洛迦尔,萨金特之后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顶多就十个小时吧,您的这位私人异种就能恢复如初了。”】
那名医疗官甚至还在偷瞥了阿图伊一眼后,压低声音凑到了洛迦尔身边补充道。
【“阁下要是想给这位的某·些·部·位进行一些微调,现在就能跟我说”】
……
天知道当时洛迦尔是怎么无奈地拒绝了那位医疗官的好意,仓皇离开那层医疗甲板的。
但尴尬的热潮褪去后,洛迦尔当时却站在甲板边缘呆愣了好一会儿。
洛迦尔知道,这样一次高级治疗,能耗费多少能量哥哥们曾经殚精竭虑,省吃俭用了好几年,攒够的贡献点,才可以让当年的洛迦尔勉勉强强凑上一次类似的治疗。
若是在上辈子……
那些曾经笑咪咪给他提供帮助的高级异种,到了最后却总会露出饥渴而扭曲的面孔,要求他对曾经得到过的帮助做出足够的“回报”。
可阿图伊竟然对这一切都只字不提。
是喜欢自己?
可阿图伊却从不接受洛迦尔任何形式的亲近。
可要说是想要跟自己保持距离?
金发异种却为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提供了太多太多的帮助……
【“所以才说这家伙是个怪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