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外袍下的短剑剑柄。
“覃凌硕长的这个样子?”鲁昭好奇地又伸了伸脖子。
“不,”席铠神色凝重,语调有些干涩,“那不是康王……他是皇属军的前任主帅,阮英……”
阮英。与长林军在北境对阵十年,最为危险的敌人。那一道剜心刻骨、抽去了长林王府顶梁支柱的朔月弯刀,便是出自于他的手中。
鲁昭和席铠都能想象到萧平旌此刻的心情,甚是担忧,一左一右同时拉了拉他的衣襟,低低地叫了一声:“二少爷……”
萧平旌用力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也清楚当前情势容不得随性胡来,唯有咬牙忍住胸中翻腾的血气与怒意,逼迫自己转身。
由于阮英意料之外的出现,再加上城中该看的地方差不多都扫过了一眼,已经无须在外多加停留,三人便退回了小巷中,沿着来时之路返回。
此刻已近正午,来往人流渐稠,十之五六的青壮都穿着兵士军服,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校尉级的军官。萧平旌知道行进太急会招人耳目,刻意把脚速放得跟路人一样,时不时向左右看上几眼,如同在闲逛一般。
走过十字街口,他的视线在即将转向的时候掠过了垂直相交的一条小巷,巷口飘闪而过的人影蓦然间闪入眼帘,令他脚下一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可是定睛再看过去时,巷口却已是空空荡荡,仿佛方才掠过眼前的那一抹飘飞的裙角,只是恍惚之间出现的幻觉。
“二少爷,怎么了?”
萧平旌没有回答,在原地沉默地站了许久,反复回想,也无法确认自己刚才看到的身影究竟是不是林奚。身为一名医者,扶风堂在大渝京城也有一间分号,林奚若是在蓟都,即便两国开战也应该有办法避开危险,但如果她竟然是在这边境之地的磐城,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附近有药铺吗?”
席铠被问得一怔,延误了片刻方答道:“有,朝那边过去一整片都是墟市和商铺,城里的大药店差不多都在那儿。”
萧平旌立即转身向他所指的街巷奔去,身后两人不明所以,也只能紧紧跟上。市集所在的整片街区果然如席铠所言,散布着好几家药铺。萧平旌每进一家,便向店中掌柜描述林奚的模样和身形,说是自己的姐妹,询问他们是否见过,问到了第三家,终于有位掌柜点头,笑着道:“是有这么一位姑娘今儿来过,说要芜芹子,我拿出一匣子来,她又说不是,想看整株的。虽说我们这儿最盛产芜芹,可它明明只有果实入药,谁家铺子上会放个整株的?所以我就跟她说啊,如果想连根连叶连花儿地看,那就只能出城向西到佘山深处自己去找了。”
萧平旌的呼吸微微发紧,“所以她……她是去佘山了?”
掌柜一脸严肃地摇头,“前一阵连下了七八天的大雨,山上泥土松滑,怎么能随便就去?我劝那位姑娘说啊,至少也得明儿赶早,在山脚找个采药人指路才行。”
林奚离开琅琊山就是为了遍访百草,与掌柜所言甚是吻合,萧平旌心下稍定,抱拳行礼致了谢,转身离开。席铠在他身后拉着鲁昭缓下脚步,拖远了少许距离,悄声问道:“二少爷的姐妹?我没听说老王爷膝下有郡主啊?”
“本来就没有。”鲁昭抓了抓头皮,“我也不知道二少爷找的这是谁……只能回去问东青……”
前方的萧平旌回头瞟了一眼,两人急忙分开,加速赶上。
在大梁派出的所有谍探中,席铠可以算是顶尖的一个,可他的主要活动范围是在蓟都,对磐城也仅仅只是大概了解,城外的皇属军主营更是在他的能力之外。萧平旌此行若想更深入地了解到军事上的消息,尚需联络几年前安插进营中的另一位谍探。东青之所以留在马店没有一起出门,就是因为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