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
他将自己手中枪械的弹夹下了,然后握着枪,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
他已经缴械了。
他和他的士兵们已经不再会对环塔士兵造成任何的威胁。
他想他的士兵们能尽可能地活下来。
特战小组的士兵们成两列,他们排在时亭州的后面,跟着时亭州,同样沉默地走进冷雨中。
十秒。
所有的特战小组成员都已经走出了灯塔。
他们像时亭州一样,将自己的弹夹卸了,手握着枪,高高举过头顶。
这是投降的姿势,但是并没有投降的耻辱。
只有一种奇异的苍凉与悲壮。
五秒。
他们快要走到环塔部队所在的位置了。
中将做了个手势,他身后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扑上去,两个人对一个人,将特战小组的队员们牢牢地控制住。
三秒。
时亭州被夺取手中的枪,反剪住双臂。
雨水从他的眼前滴落。
一秒。
时亭州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引爆。
一声轰然的巨响。
炸药在灯塔与礁石相连的地方爆炸,瞬间迸发的化学能,以迅猛的热力,还有摧枯拉朽的动能,将作为依托的礁石,还有灯塔的一半底座尽数摧毁。
在雨夜中,又是一团橙红色的焰火在黑沉的天幕上炸开。
时亭州猛地回头,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牵动了神经,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倏然痛了一下。
可能是他回头的动作太大了,让缚住他的那两名环塔士兵误以为他是在挣扎。
时亭州被人扭转双臂,摁住后颈,跪倒在雨地上。
泥水溅到脸上,味道是咸腥的。
爆炸之后是灯塔的倒塌。
倒塌的过程不像爆炸,整个过程缓慢,像是慢镜头的放映。
曾经无比巍峨坚固的灯塔一点点向着海岬的方向倾斜。
倾斜再倾斜。
直到无可倾斜。
然后才是倒塌。
轰然的一下。
钢筋混凝土的坚固无比的建筑,倏然消失在地面上。
伴随着大地轻微的震颤,它跌落进海中万劫不复。
时亭州的呼吸逐渐急促。
爆炸产生的橙红色余光映在他的瞳孔之中,映出他情绪的变换。
先是沉静的,一如他带着士兵们走出来的时候,一无所惧。
然后是愣怔和难以置信。在爆炸开始的那一刻。
之后是某种强烈的痛苦和疯狂。
光线在他的眼眸中扭曲,那是某种无法描述的情感。
时亭州开始猛烈地挣扎。
挣扎,当然是无果的。
他被更紧地绞住双臂,被摁进地面积蓄的沁凉雨水之中。
冰冷的触感还有窒息时刹那的失神让时亭州冷静下来。
他不再挣扎了。
于是他又被那两名缚住他的士兵从地上拉起来。
时亭州与中将面对面站着,他已经回复了平静。
瓢泼的雨水就这么浇下来,浇灭他炽烈的挣扎,也洗干净他脸上的污迹。
虽说并非战无不胜,但是时亭州依然可以竭力维持一种“无坚不摧”。
更何况,他已经失去那根最脆弱的软肋了。
“你说谎了。”中将在黑暗中凝视着时亭州,他看着时亭州周身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暖意融融的橙红色。在这凄迷冷酷的深夜里。
“你们根本没有铺设足以将灯塔完全摧毁的炸药,你们只能想办法让它倾倒,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