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厘米。
林涧雪又恰到好处的想起几个小时前、被扔在地上的共享单车,从它前后车轱辘旋转的速度不难推测,它的脚蹬子经历过怎样惨绝人寰的蹂躏。
林涧雪问:“你一直跟着我?”
邢燃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林涧雪:“说什么?”
邢燃下巴一扬,豁出去了:“嘲讽我笑话我反过来损我啊。”
林涧雪愣了愣,想起昨晚邢燃怒不可遏的激情开麦——让你学点好,干点正经事,你偏不听!今晚要不是我跟着你,你非得……
林涧雪拿出纸杯豆浆:“我没那么幼稚。”
邢燃想骂人,却又不知道该骂谁。
所以他不仅有眼无珠,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喽?
他忙忙糟糟半个月,又是说人家弱鸡又是劝风尘从良还一厢情愿的让人家来自己店里端盘子,更一厢情愿骑了大半宿共享单车来一出英雄救美,合着小丑竟是他自己!
而林涧雪摇身一变,搁这上演制服诱惑。
“耍我好玩吗?”邢燃斜着眼问。
“我什么时候耍你了?”林涧雪直视他兴师问罪的眼睛,“从始至今都是你判断失误,以为我是做牛郎的,不是吗?”
邢燃无言以对。
反正,反正幸好他天生皮糙肉厚,有一张比城墙都厚的二皮脸,不然就冲之前那对林涧雪品头论足咋咋呼呼的劲儿,怕是得连夜搬出燕州,这地方没法混了!
邢燃破罐子破摔:“是是是,在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居然把咱们燕州市大名鼎鼎的专家当成鸭,真是罪该万死罪无可恕。”
林涧雪心说挺大个人,吨位也不轻,咋还跟个小孩似的闹起脾气来了。
邢燃愤愤道:“可这怪我吗?谁知道你是乔装打扮在执行任务啊!再说你一个法医,是文人吧,不在解剖室里跟尸体相亲相爱,跑去荒郊野外跟变态杀手斗智斗勇干啥?这任务谁下的,脑子让驴踢了?!”
前面的挽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的,你甭管林涧雪是体弱多病还是深藏不露,让一个学医的冲锋陷阵就是不对。
林涧雪理所应当道:“我也是警察。”
邢燃找不到理由反驳。
林涧雪看着手里的豆浆,再看看空着手的邢燃,问:“你不给自己买点儿?”
邢燃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又累又饿,累还是其次,毕竟经常锻炼,这点运动量不算什么,关键是饿得难受。
“忘了。”邢燃当时只想着林涧雪必须补充血糖,拿了现成的俩包子和一杯豆浆连老板找零都没要、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哪有空给自己买吃的。
林涧雪看邢燃人高马大但头脑憨憨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喜感,更有些无奈,他把豆浆收起来,道:“跟我来。”
“去哪儿?”邢燃嘴上问着,身体本能跟着走。
林涧雪带邢燃到警局的食堂。
食堂的伙食不差,荤素均衡,主食多样化,从大锅炒到小锅炖,从早饭到晚餐,应有尽有。
林涧雪先问邢燃有没有忌口,邢燃朗声说:“百无禁忌,啥都吃!”
林涧雪不经常来这儿,但江畔是这儿的常客,于是生疏的根据江畔从前推荐的菜,任意挑选了几样。
邢燃早饿的前胸贴后背,看着摆满桌子的饭菜,也不跟林涧雪玩矜持,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虽然吃的很大口很迅速很猛烈,但吃相并不难看,反而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而且确实百无禁忌,荤的素的都津津有味,连配料用的葱姜蒜也全部消灭,代入食物视角是真的被“尊重”了,吃嘛嘛香。
林涧雪不由得想,还挺好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