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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上来,依照祖父的性子,不会给他留情面,到时候当街打他一顿,他面子里子就全没了。

到了傍晚,车队缓缓步入长宁城。

穿着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在前开路,后头跟着两辆马车,一瞧就知道这个车队身份不简单。

凌老将军不是凯旋回朝,而是回来述职,所以排场比较小,他原本带着的亲卫也比较少。

不管是凌老将军还是凌长寿,他们都没想过,凌老将军会在入城前丢了性命,他们只以为回长宁是赴一场鸿门宴罢了。

邓滨坐在后头的马车上,一个劲儿得擦汗。

这个队伍里,全都是他的人。

邓滨在长宁附近有庄子,庄子上也养了些部曲,他尽力寻来和凌家军身形相差不大的人,扮做凌家军。

光这一件事,就忙活了他一整天,还好凌家军人数不多,不然他傍晚都没法凑齐人进城。

可是进城之后,他要面对的问题更多。

凌家军肯定要回凌府,到时候他上哪儿去找个老将军和与长宁城的人相熟的凌家军啊?

他只能把尸体搬出来。

可若是凌老将军的死讯传开,他这个同行的兵部尚书,岂能逃脱责罚?本来殿下就对他很不满了,结果他还在山匪来袭时,单独带着人跑走,留下老将军和凌家军孤身迎敌,致使全军覆没。

邓滨一想到这些事情,就浑身大汗,手脚颤抖个不停。

他的名声,他的官位,不能就这么丢了啊!

而且老将军死了,殿下定要给西北军一个交代,他这个同行却毫发无损的兵部尚书,不就成了现成的替罪羊,他多冤枉啊!

邓滨越想越呼吸困难,原本他日夜盼着赶紧回长宁,现在近在咫尺的长宁城,简直成了他的噩梦。

“老爷,咱们快到府上了,那些人……”

坐在板子上的护卫入内,小声问邓滨,要怎么安排那些“凌家军”。

“先都到我家吧,之后就说,有些事情要商议,明天再说。”

邓滨实在是想不出怎么将凌老将军的死彻底瞒好的方法,最后只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今天晚上,就让他睡个好觉。

然后安排好家人,明天他入宫去跟殿下请罪。

或许殿下能够想到隐瞒此事的方法呢?

李暮歌第二天一早,上完朝后,被邓滨主动找上门来,等邓滨白着一张脸跟她说,路遇匪徒,凌老将军和凌家军全都死了的事情时,李暮歌表面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快要笑出声了。

这个邓老登,竟然真以为那些动手的人是山匪。

邓滨其实也想过会不会是之前死的官员的人,后来一想,那几家人联起手来应该也没有这样厉害,能在长宁附近直接动手。

能够在长宁附近动手的势力,第一个当选李暮歌,但是李暮歌是太子啊,太子为储君,日后整个国家都是她的!她做什么想不开要杀西北军的老将军,那不是会让边疆大乱吗?

就为了之前西北军疑似伏杀三个官员的事情?

邓滨觉得不应该,他完全不认为李暮歌是个如此手段凶狠的人。

他在李麒手底下做事时间长了,就觉得当皇帝的,可能都比较喜欢和稀泥,只要保证自身的权势,那么底下不管有多乱,皇帝都只会高坐钓鱼台,根本不会下场做任何事情。

这种思维惯性,令邓滨明明已经想到可能是李暮歌下手,却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凌老将军昨日不是同你一起入长宁了吗?现在你说,他死了,那昨天入城的人都是谁?难道,孤的兵部尚书,还有号令阴鬼的能力呢?”

“殿下,臣句句属实,并无欺瞒,昨日、昨日进京的人,都是臣寻人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