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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一个小有名气的小吃街。

路边有很多小摊。他停下来,买烤冷面。污水气味变成甜辣酱的香气飘飘,尺绫等待着新鲜出炉的烤冷面,看来往的人群,看道路的尽头。

一些染着头发的人,骑着电瓶车经过。他们手上纹着花花绿绿的文身。

他目光随着他们的电瓶车看去,烤冷面摊主嘘声说:“你不要随便去看他们。”

尺绫转回头来,“为什么。”

尺绫长得很像放假的大学生和游客,一脸纯良。烤冷面摊主打消掉“尺绫也是混混的想法”,出声道:“他们不干净。”

不干净。尺绫顿顿,接过烤冷面。烤冷面摊主不想在给他透露了,只是善意提醒。尺绫没继续问。

不干净,是指手脚不干净,还是出身不干净。按照烤冷面摊主的反应,大概是黑恶组织一类的。

尺绫没在想,他迈步,继续走在路上,进入一个宾馆。

宾馆花了他40元钱,老板很和善,大概是看他长得好看,给了他最好的一间房。

尺绫得到一张充满消毒水味的被子,他埋头进被子,又翻身看裂痕的天花板,外面的道路上还卖着很多宵夜。

尺绫坐起来,从包里掏出书本,翻了几页,书中记载着“黑蛆”的线索,但太过隐晦,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看下去。

他另外拿一个本子一支笔,学习画画窗外的风景。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要做一个吟游诗人,随便死在某个街头的清晨。

要是他不是尺绫,那该多好。

要是他只是一个恶迹斑斑的小明星,不是家主,不用承担城市,不用肩负起整个族群,那该多好。

已经回不去了。

没有回头路。

尺绫第一次冒出自暴自弃的想法。

死去的父亲将他选为接班人,只是因为他的眼睛与父亲的最为相像。

这实在不公平,尺绫第一次质疑他的父亲,因为这种事。尺绫躺在床上,手捂着眼睛,他实在是脆弱矫情,他都不认识以前的自己。

不找黑蛆了,不复仇讨公道了。他就不是这样的人。

他要远走高飞,他要骑上哥哥送他的马,走进大山,隐居林间。

他要驰骋在草原上、山谷里,就算被马摔下来,也要死在僻静无人找寻之地。

做梦真好。

尺绫想。

他翻身,靠在被子上,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愈发幼稚,念头愈发荒谬。

可他想放肆一回,尺绫想,反正都是要死了,他就放肆一回吧。

他到处买东西,到处吃饭。

他去吃辣子、吃凉粉、吃腌黄瓜、吃吊桥米粉。

他走遍半个县城,一天要吃六样东西,他短短数日,花几百块钱。再这样下去,他连回去都车票都买不起。

“我要豆腐花,不要麻,不要辣。”

“加蜂蜜,要很多,谢谢。”

尺绫点一份甜品豆花,等待到时候,突然有几个人挤过来。

他们长得凶神恶煞,看着不太正经,为首的人靠在小门店的台上,他们瞧了瞧出餐台,对老板说:

“老板,下午好啊。”

正在帮尺绫做豆花的老板,一见到他们,身子发抖,声音颤了颤:“李,李哥。”

几个壮汉围着不大的店面,为首的面对摊主,其他人则是面相大街,警示过路人。

“生意挺好啊。”为首的看一眼正在制作的豆花,余光又瞥向尺绫,挑挑颔,“今天赚几多钱啊。我的数什么时候还啊?”

尺绫觉得莫名其妙,身旁非常拥挤。

摊主端出制作好的豆花,尺绫本来想取走,赶紧离开。李哥却突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