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担待着答,试图帮尺绫圆回来。
“是挺小的。”明星说,“我十八的时候也是刚刚出道,才去拍戏,每天都要去应酬吃酒。”
黎修笑笑,不知道该答什么。明星这句话,表面是述说自己经历,实际上是在讽刺尺绫不懂人情世故。他想帮尺绫圆过去,换一个话题。
“没有,他还在读书,前几天刚考完试,压力大得很,家里又逼得紧。”卓云山拿着抹布走过来。
黎修隔着远远的,往尺绫门口望一眼,尺绫似乎是睡着了,再无动静。
“这样吗。”明星也不好继续埋怨,闭上嘴巴。半晌评价道,“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这些个小年轻还挺护自己人,为了队友,居然出声反驳自己。
卓云山笑,“他最小,身体又不好,当然得照顾他。”
吃完晚饭不久,按照节目组安排,当天晚上他们搞了一个篝火音乐会。
搭好篝火,摆设好凳子,节目组坐好准备,他们才把房间里的尺绫叫出来。
黑夜里,篝火燃燃,顶焰飘摇,猩红火星四溅,在晚风中窜出几缕残影。
大家围坐在木头凳子上,准备跟随音乐,摇头晃脑。氛围轻松愉悦。
容姚弹着自己的吉他,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身影却在火光下映照得瘦削,像被刀削两半。
他唱的歌很温柔,声音也很柔和,配合着吉他,氛围感拉满。
其他人纷纷一脸享受,如真的在欣赏音乐。
尺绫听了一会,就走神了,注视着篝火堆。他目视着火星,每一次木炭的嚓地炸开,都好似一次火山爆发,又或者是极其微型的原.子弹爆炸。
对于柴火上的原子来说,何尝不是一次世界毁灭。人们却在伴随着柔和的歌声微笑。
吉他突然断弦,声音刺耳,紧接着戛然而止,柴火同时也炸开,冒出数不清的火点。尺绫的记忆如同被炸掉的堤坝一样,一片水连一片水汹涌而来。
他眼前模糊了,微微张着嘴巴,视野里的黑暗像是穿梭回去,火光下的人影变成灯或是装饰物,陈旧且不起眼。
黑暗里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在焰火之中,在晚风吹拂里,隐隐绰绰,在尺绫即将看清楚的时候,又被吹动的火光覆盖。他感到一阵迷离恍惚。
容姚唱着歌,一阵儿后,吉他声停下。黎修开始接过吉他,唱起RAY的团歌,大家纷纷跟唱起来。
尺绫望着火光摇曳,重归平静的黑暗,他们唱到快副歌了,才想起来在录节目。
他也回过神来,拍手跟唱,缓缓摇晃身体。黎修唱完团歌之后,让卓云山也来一曲。卓云山自持高音绝顶,唱了首青藏高原,引得众人纷纷鼓掌。
卓云山把吉他给回容姚,望周围一圈,对尺绫说:“你不来一首?”
尺绫本来还试图找寻火光,突然被点到,愣愣,“唱什么。”
卓云山说:“什么都行啊。你喜欢什么歌?”
尺绫没有喜欢的歌,到这个时候,大家多是唱舞台。施齐青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唱那个什么,你自己写的那首,那首帅绝了。”
在起哄中,声音变得模糊,尺绫感觉他们都在凝视自己,他后脑勺被寒凉爬过,像一只手,插.入他的头皮。他知道那是抚摸。
“不唱歌也许个愿望吧。”文州笑,“多好的火,你不过生日,趁这个机会随便许点什么愿望。”
大家等待着他的回应,尺绫颤颤,风将焰火望他面前吹,热浪波及到他的手,尺绫终于感受到火光的温暖。
“我,算了。”他滞住,勉强吐露。
这个回答,大家都不意外。尺绫性子就是这样,大家不想让他这么疏离,于是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