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有种诡异的直觉,他暂时脱离不了褚褐。先不说和褚褐一起被卷进了心魔的事件后面对全修真界的追杀他有没有自保能力,卫道月说出的那句“你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让他对这个所谓的心魔计划产生了警惕和怀疑,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金门宗不会一直别无所求地养着一个炉鼎,前世的他本以为自己被金门宗捡回来是为了养大之后用来交换利益,可是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在他小时候就这么做,等到他长起来再送出去说不通,总不能指望金门宗宗主心地善良,不忍心伤害小孩子吧。
另外,他在褚褐身上刻了奴印,褚褐也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不解决掉这些,恐怕褚褐会像背后灵一样一直纠缠着他。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青遮下了定论。
现在的褚褐可以保护他,他也能抽取褚褐的灵力使用,也算有一点利用价值。选中的容器疑似不能用,夺舍禁术完本又下落不明,所以夺舍一事现在急不得,大不了在跟着褚褐的过程中慢慢物色新的容器好了。
至于褚褐对他的感情,啊,那不是问题。
青遮摩挲着掌心,漫不经颜删汀心地想。
我只是一时被新奇之事迷了心窍,现在清醒了,恢复到以前的心境了,不会再发生动荡了。
褚褐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和他交换体质,那肯定只是说说罢了,就像很多人对他千篇一律的誓言「我能为你付出生命」一样。
至于自由,呵,活着对于一个早亡的炉鼎来说就是自由了,所以,他需要的是一具健全的、可以修炼的身体,以及能够活下去的保证。
既然褚褐喜欢他,就随他去好了,正好也递给他了一柄可以捅向对方软肋的刀。
青遮慢慢合上手心,攥紧。
所以,我不能心软。我不能因为褚褐一句新奇的允诺就觉得他对我的感情永恒不变,我——
我必须得再狠心一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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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精打采,死气沉沉。
岳子澜来帮她哥送新鲜采摘的草药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好像天即将塌了的丧气模样。
“你怎么了?”她诧异,“二公子的病很棘手吗?”
“不是,二公子没病。”岳子程耷拉着脑袋,有一句没一句地讲出来昨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青公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岳子澜跟着一愣,“你怎么这么肯定,说不准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
“可是我都亲眼看见了。”岳子程艰难,“当时门没关严实,我看见那个护卫捧着青遮的手在亲吻,还朝我这边瞥——他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那完了。
光听这一茬岳子澜就知道她哥没戏了,就岳子程这样不会说话的嘴笨家伙,完全不是这种精明人的对手啊。
“岳郎中,小公子说他身体不舒服,吵嚷着要见你。”
岳子程一个激灵,昨晚把他吓得够呛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背后,明明事先半点脚步声都没听见,怎么做到像鬼一样悄无声息的?他没长脚吗?
“岳郎中?”
声音挨得更近了,人靠了过来,岳子程不得已转身——好高!岳子程咋舌,昨晚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又被眼前的人吓到了,所以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一点,这个护卫原来长得这么高吗?仰头看人看得他脖子都酸,心里更酸。
好丢人。
岳子澜眼看着她哥面上装作不经意实则偷偷地踮脚尖,只想捂脸转头走人。
“岳郎中的妹妹是吗?药篓给我就好了,辛苦你跑一趟了。”
褚褐注意到了岳子程正在努力的脚尖,付之一笑,装没看见转头去和岳子澜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