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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是深深地痴迷他,至死方休-

终于安抚住了连蔷的情绪,两个人能端坐下来好好梳理线索。迟星霁坦白了自己的变化源自何处。

“在应心镜中,我看到了自己纵身一跃投入魔渊的情景,同时,关于那些被遗忘掉的记忆,我也全数想起来了。”

他于修炼一道,从来都是得天独厚的人,却从未心安理得地领受这份天赋。迟星霁隐隐约约觉得,这超绝的天姿,势必是要用什么东西来相抵的。

在看到镜中画面那一刻,他恍然大悟,却不愿相信,自己好不容易与连蔷重逢,甚至她始终以为自己失忆了,不可谓不是天赐良机,只要顺遂地走下去,就能失而复得,终得美满,又为什么要选择另一条路?

他来不及细数过往回忆,他很想忽视自己看到的未来,心里埋着的念头越发强烈,那不是另一个选择,那是他必然要迈上的道路——迟星霁明晰这一点,是在单独面见凤凰族长之后。

那时,他清楚看到族长眼中划过类似“不忍”的情绪,又再清楚明白不过地告知他,这是每任天生剑骨的宿命。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你不必问我为什么,也不必顽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然你以为,当年我缘何轻易放弃招揽你?”

那一刻迟星霁遍体生寒,原来自己从未走出过既定的命运。天道赐予他的,早晚要以别的方式命他偿还。

——只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

若是换作从前,他可以心甘情愿地赴死,失去了记忆的他没有执念之物,要是能以一人之死,换得什么,他愿意。

可是变数出现了,迟星霁直直地望向殿外,殿门隔绝了视线,可他知道有人在等他。

他光是想一想,心肠都会柔软许多。

“……你舍不得她?”上首之人把一切尽收眼底,骤然发问。

迟星霁转回身,垂下眼,道:“是。”

他舍不得他的妻子继续孤苦伶仃地存活世间,他舍不得从此无法再见她一眼,他……舍不得连蔷。

“你们两个,注定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长痛不如短痛,你又何必囿于这么些时日,早早放她离去罢。”

迟星霁知道,族长是忧心自己会在最后的时间里加重思念,从而更舍不下连蔷,藕断丝连对双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只躬身一礼,掷地有声道——

“我会克制住的。”

能克制住自己想多看她一眼的贪念,能克制住自己想同她携手白头的妄想,能克制住日益疯长的爱意与愧疚。

他欠她的早其实就还不完了,迟星霁想。

在魔域的那段日子,迟星霁心里实则很平静,他就当这是偷来的机会,他竭力给了连蔷一段温情又平缓的日子,也给了自己一些安定,好能更坦然地迎接要来的命运。

他留下那封血书,一字一句再三嘱托好将琅,又留下同悲,想要给连蔷傍身。

多年默契的伙伴搁置在案上,发出嗡嗡剑鸣,它亦不舍,欲挽留他,但他心无旁骛,没有回头。

迟星霁真的以为自己夙愿已了,毫无留恋了。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他起初看到“连蔷”,是欣喜若狂的,他疾步冲上去抱住她,却扑了个空。

彼时的迟星霁怔怔地望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嘲弄般地笑了。

他没撒谎。他庆幸那只是自己的臆想,又失落于那只是臆想。

迟星霁只当是偶然一次的思念成疾,但当“连蔷”第二次出现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不对——这癔症似乎来得过于频繁了。

但他的直觉还是想要触碰她。

直至第三次,迟星霁恼怒于自己自私的畅想,他绝不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