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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等到了晚上。

二人的默契让迟星霁早早就看穿了她想传达的意思,饭后便找了个时机,两个人爬着坡到了一处高地,确认四下无人,连蔷方一骨碌将白日里的发现道来。

迟星霁沉吟着,片刻后才说:“未必是外因的缘故,也许,只是你本身就善于捕捉他人情绪,不知不觉中加以化用了。”

连蔷深以为然地颔首,又觉哪里不对,她长篇大论讲了这么多,迟星霁首先提起的竟是她三言两语带过的自身异样,忙拉回话头:“这不是最重要的……”

经她一扯,迟星霁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你的意思,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早有嫌隙?”

“嫌隙可能称不上,但定然有误会存在,”连蔷反复咀嚼着他们相处中怪异之处,“邱若昭不如传闻中消极,而越灵珺……”

她语未尽意已至,迟星霁意会。

要从越灵珺真真假假的话中剥丝抽茧寻找原貌绝非易事,连蔷想着想着,不觉脑仁发疼。迟星霁见状,抚一抚她的发,缓声道:“想不明白便不想了,不急于这一时。更何况,若事实并非我们猜想的那么复杂呢?”

“……也是。”任何话从迟星霁嘴里说出来,都会让人无端信服几分。连蔷想着,要真是她恶意揣度越灵珺了呢?只凭短短一节回忆,她凭什么给别人定了性?若刚好看到的,是二人感情难得不睦的部分呢?这不该。

再者,能顺遂地度过这一个月,安然下山去,不是她起初盼望着的吗?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为自己平添忧愁?

可是……冥冥之中有道指引,让连蔷不得不多想。

“你放心,”见连蔷迟迟不能展颜,迟星霁又放缓了语调,“我既带你来了,也必然带你安然走出去。”

这不是承诺,而是未成的现实。夜风习习,山上并无明火。二人坐在暗处,对面的眼睛却无与伦比的明亮与认真,亮得连蔷一时哑然,藏在胸膛里的心脏却跳动得格外激烈。

她本能想闪避这个眼

神,视线游移到一半,复觉自己不应心虚,于是又将头转了回去,为自己打气道:“你说的,得说话算话。”

“嗯,说话算话。”

迟星霁自然而然地接应,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对坐了许久,沉寂,方才的窘迫却荡然无存。

“……还是说说你吧,”清朗声音拉回打破这份安详的平静,“你说,你的异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连蔷没成想话题会百转千回到自己身上,怔愣片刻,亦将自己的境况详细地说来。迟星霁垂眸思忖着,一时并不答话。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每当你旁观这些事时,可会有别的异样?例如,身体不适?”言罢,迟星霁神情严峻地自头到尾打量起连蔷来,严阵以待着她说出什么来。

被他这样端详,连蔷的手脚微微僵硬起来,她搜肠刮肚地回想:“似乎……也没有别的不适,就是情绪会受这些事情波动,难免心绪不稳。”

在那些时刻,她是在场的其余人,也是其中一人。

偏偏这些片段,大多都是深刻且失落的。即使连蔷反反复复告诫自己要抽离、要自保,但还是会沾染上不属于她的情绪。

迟星霁犹不松口:“除此之外,没有了?”

“没有了,”连蔷无奈,“真的,若有别的不舒服,我再告诉你。”

“心情不好时,也要告诉我。我未必能同你切身分担,但说出来,总归会好一些……吧?”

连蔷看着迟星霁蹙眉,想是将这件事当作了紧要的事思考。

——永远胜券在握的仙君,竟还有动摇的时候,这算不算一种,关心则乱呢?

好像有什么悄无声息地溢开来,牢牢地包裹住她。然后,连蔷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