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办法。”连蔷阖眸,她能到此,也是因为迟星霁,难道要因为她的私念,让迟星霁去向往生提出这宛如天方夜谭的要求?
她做不到。
“连蔷,我真是……”“连柏”不住咒骂了一句,“你可以不顾念我和你姐姐,可爹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养了你十多年!你真是……白眼狼!彻头彻尾的白眼狼!如今如果换作是我,哪怕死了也是要救爹娘出来的!”
他不停骂着,“连薇”沉默着,但她的神情也无疑说明了她的想法与“连柏”一致。更遑论他们身后,双亲失望的面色。
“既救不了我们,下来相陪也是一样的!”“连柏”暴躁地下了命令。
“……恕难从命啊。”
自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的连蔷只静静地看着他们,眼泪落了下来,落进黄泉,溅起小小的水花:“你不是哥哥。”
“连柏”一下哑然。
她缓缓道:“连柏不会同我说这样的话。我们平日里是最喜欢拌嘴不错,但是他从不会对我说这样重的话。”
连蔷又勉力地笑了下:“他是将爹娘看得比自己重要,但在他眼里,我们是同等重要、都难以割舍的存在,他必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断。”
她终是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不是他们,只是这黄泉之水凝作的幻影。”
最后一句话已近乎呢喃。
早随着第一滴眼泪的落下,一家子的幻影湮没。连蔷喃喃着:“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只要不在这里见到他们,就说明,他们成功投胎的可能更大一些。
她还在怔神之际,迟星霁已经去而复返,见她面上斑驳泪痕,温声开口:“怎么了?”
连蔷仍有些失神:“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告诉我,他们一直在等我救他们出去,但我却……做不到。”
这个“他们”是谁,迟星霁不问,连蔷不说,二人也心知肚明。
迟星霁很难体会这样的情感,可从连蔷失落垂下的眼睫里也能感同身受几分:“这里多为幻影,不必伤怀。我们走吧。”
连蔷应了一声,却在迈步时,差点一个趔趄栽进水中。
迟星霁手疾眼快扶起她,见她神魂不定,极快做了一个决定:“我背你吧。”
“嗯?不必……”连蔷要挣,“这黄泉古怪,若有不测,我无法脱身,也是拖累你……”
“不会。我背你,我们也能走得快些,”迟星霁斩钉截铁,像是觉得自己不能说服她,又道,“方才我回头见你不动,只是愣神在原处,看着水面,猜测你被魇住了。”
他转身看向远方:“我们所行的路程尚短,你已经遭遇了这些,余下的路若更艰难,恐怕不是迷惑你这般简单。”
连蔷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到了这里,亡魂的数量虽不至于锐减,却也是少了许多。
“那便,麻烦仙君了。”
迟星霁征得同意,稍稍矮身,竟也奇怪,在水中他仍是行动自如,半点不受黄泉影响。连蔷攀上他的后背,被稳稳背起。
不用自己步行,那彻骨的冷意也消散许多。
迟星霁一贯少言,一路皆是默默无言。连蔷想出声缓解一下氛围,触景生情道:“从前,你也这样背过我。”
话已落地,后悔是来不及的了。迟星霁亦是一僵,很快恢复过来:“什么时候?”
他其实也很乐意听连蔷提及他们的过往,那些珍贵的、不能比拟的过往,或许千疮百孔但真实的过往,仿佛多听一些,他缺失的东西便能补回来一些。
但同时,他也很害怕,自己会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叫连蔷想起不好的回忆。
连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