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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连蔷有些犹豫,但现下,她觉得已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疼爱安思葭不假,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站在她的立场考虑片刻,哪怕他对安思葭有那么一点点的信任,都不会全盘去否定旭泽。

安思葭从小的乖巧,也更不是他罔顾女儿想法的借口。

安忱还不死心,还欲苦口婆心地劝诱:“你还年幼,被那妖物一时蒙骗,也是常事。可我们是你的至亲家人,你难道真的要为了那只妖放弃我们么?思葭,你若肯回心转意,为父立刻派人去绞杀了那蛊惑人心的妖物,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本以为自己为她铺设的后路足够宽敞安稳,但令安忱诧异的是,连蔷竟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断断续续地笑起来:“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

真是拳拳的一片爱女之心啊!曾经什么时候,她也听过相似的话?只是那时,她是放在天平上权衡利弊后被牺牲的那一端。

不经角色转换,哪来的设身处地、感同身受?所以此时此刻,她才能觉得安忱的提议有多么可笑残酷。

“我意已决,就不劳你挂心了。”事到如今,连蔷也懒得同他废话,甚至不愿再代入安思葭的角色唤他一声“父亲”。

连蔷转动轮椅,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他一眼,谁知安忱亦同她一样,笑了起来:“思葭,你以为,不经为父允许,你走得出去吗?你以为,就算你出得去,那妖还等得到你吗?”

轮子滑出刺耳的声响,连蔷猛然转身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为父已派了数十人,去杀他了。”

安忱吐字清

晰,一步步走近她,正逢雷声连番炸响,连蔷闻言,整个人都如坠冰窟,哆嗦起来。

“他没有做错什么,他秉性纯良,从来没有伤过人——”旭泽的行径历历在目,连蔷为他争辩的话却戛然而止,唇边似乎有什么溢出,一股腥味,随之而来的是胸口被贯穿的剧痛。

连蔷微微低头,一柄锋利的匕首准确无误地扎进了她的心脏,连蔷顺着匕首抬眼看去,对上了安忱面无表情的脸。

“不,他有错,错在蓄意勾引你,你亦有错,错在不识是非,”他的声音也在发抖,却暗含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决心,“如果你乖乖听话,父亲是不愿意下手的。可是你为何,为何偏要忤逆我?”

连蔷费力地张了几下唇,才叫声音顺利地从喉咙间吐出来:“你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能说服我……”

“不,你错了。”安忱拔刀而出,却再一次将其送进亲生女儿的心口,“为父教过你的,做事从来不能只留一条后路。”

血液与生机一同流逝得很快,如果连蔷还有力气,她一定会疾言厉色地反驳安忱,可是她没有。

她只能在最后关头,看着他将匕首丢弃到一边,再跌跌撞撞地走进雨中,毫无体面尊严地摔倒跪伏,嚎啕大哭起来。

“思葭!我的女儿啊!思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只因是幻境,连蔷倒没有对于自己安危的担忧,想着幻境或许会就此破裂,又或者在某一处重启。

——结果,当她睁开眼,却是和先前如出一辙的场景。

——是安忱还没有到来的场景。

连蔷呼出两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她已经知晓了安思葭是被何人所杀……思及这点,连蔷心头无比唏嘘。

安忱对于安思葭的疼爱是伪装的么?其实未必,可若如此,他对于手刃亲女这件事,实施得又这么果断决绝。

如果事情结束,幻境还没有结束,那说明破局的关键不在于此,难道是要让安思葭从安忱手中活下来?

连蔷这样想着,做好了防备,安思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