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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院落中不舍离去,凭我一人之力难以抽离保全,还望……仙君施以援手。”

“仙君”二字被她念得很轻,连蔷不希望会被旁人听见而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却也不希望迟星霁被此负累,不得不出手相助。

迟星霁闻言,却眸色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若我不帮,你当如何?”

“那我自己会想办法。”毕竟是她自己揽上的事,迟星霁已经助她良多,不愿相帮,也是人之常情。她倾尽力量,未必不能一试,只是要小心安思葭的残魂不要被她污染……

连蔷要转身运气,却又被迟星霁拉住,他低头看她,像是要解释:“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更何况,你开口了,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语带深意,连蔷避开他的目光,看向仍旧在垂泪的安梓良,轻声道:“……那便多谢了。”

迟星霁阖眸,凝神合掌,衣袖竟无风飞扬。他睁眼之际,一手结印,另一手并指向前方,一团凝结的精纯灵力便飞进院落中。连蔷能感知到,它在其中盘旋,像是在搜寻着什么,许久后不动,应是寻到了目标。

片刻后,迟星霁的灵力包裹着一团残缺的魂魄飞了出来。那魂魄恹恹地身处灵力中,像是极其不适。

“这是……”连蔷不能与安思葭直接沟通,求助似的看向了迟星霁。他言简意赅答:“应当是察觉了外面的动静。”

连蔷了然地点点头,想转身向安梓良说明这件事,却见他又昏了过去。

安家一时失去了主心骨,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安梓良显然还不能担当大任,幸好安府上下还算有序,连蔷自觉迟星霁不沾染人间烟火良久,便帮管家分担了不少事。

等到第二日清晨,安梓良才悠悠醒转了过来,只是形容呆滞,打击颇大。

听闻是连蔷帮忙处理了不少事,他忙肃穆了衣容,前来恭敬道谢。看着同他前些日子风风火火的样子截然相反,连蔷也感慨良多,正巧迟星霁也在,适时便提出了安思葭残魂犹在的事情。

昨夜,迟星霁便将安思葭的残魂转交给了她,此刻,这团残魂正静静地飘在连蔷衣袖之中,听着他们的谈论。

“你要不要再见你姐姐一面?”连蔷迟疑着问,看安思葭先前的态度,她是不愿意再留下来的,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安思葭或许会改变想法也不然。

毕竟,深入骨髓的责任哪里是一朝一夕改得了的。不论他们外人怎么说,最终的决定还是该由血浓于水的姐弟二人决定才是。

但,安梓良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想来姐姐……也是不愿意见我的。”

连蔷袖中的光团忽地跳起来,连蔷感知着她的动作,却不说破,反而继续问他:“为何?万一,她想见你呢?”

“姐姐想见我,我也实在……无颜见她了。”安梓良目光游离,“自从、自从父亲告知我长姐的死讯以后,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是不是我当日告密,害死了长姐?如果我不多此一举去告诉父亲,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那我现在,是不是还能瞧见活生生的她?”

他近乎自言自语,连蔷与迟星霁齐齐沉默,谁都没有资格用如果去审判谁。

安思葭已经死了,这是既定的事实。

“可他告诉我,姐姐是被那狐妖杀死的。我信了,我不得不信,我只能相信。我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卑劣,我不愿接受是我害死了姐姐,便只能将姐姐的死归咎于旁人。

“我也曾想过,是不是父亲动的手,但终究没敢深想。在我看来,父亲其实一直喜欢姐姐远胜过我,我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

“可我偏偏又会想起姐姐说起那狐妖时的神情,她那个时候……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种笑,那种不算端庄却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