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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负责任,可以自由自在;她不能为了自己而活,势必要有所负累,安静无声地做着安家背后的少城主,不能得见阳光。

不能……让别人去做吗?

旭泽的话再度响彻耳畔,安思葭垂首看着自己的双腿,攥紧了暖玉,下定了决心——

她是真的,想为自己活一回,不是作为临安的少城主,不是安忱与伍淑姿称心如意的长女,不是安梓良可以放心交予后背的姐姐。

与旭泽出逃的计划制定得很快,拟定得比她想象中还要顺遂,一想到即将要自由,安思葭除却抑制不住的激动,心底还多多少少有几分歉疚。

但她又很快释怀,她也不过是外出一段时间,只是稍微见识一下外面的风光,就会回来的——安思葭对旭泽始终坚持这点不肯让步,他也只能由她。

可安梓良毕竟是她的同胞弟弟,极快察觉了她的亢奋。安思葭思忖了片刻,终究选择和盘托出。

她知道,弟弟其实心中亦有雄韬,只是平日里被她掩盖了光彩,又久不得父亲重视,这才掩饰了起来。

安梓良听罢,也纠结了许久,终是只说了,祝长姊一路顺风。

安思葭只当弟弟愿意勇敢担当一次,她发自内心替他开心,却没想到,安梓良或是出于怯懦,或是出于她所希望的勇敢,将这件事告知了安忱。

严苛的安忱知情的那夜,父女俩的争吵远比连蔷在幻境中的任何一次都激烈。安思葭维系不住多年来温顺的性子,扯着嗓子问安忱,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否根本没满意过她?既然如此,又何必拘住她?

而安忱则是大怒地叱责她,浪费了双亲这么多年来的谆谆教诲,竟要和一介妖物私奔!

争吵到后来,便是连蔷熟知的结果了。

安思葭倒在血泊中的时候,有对于父亲行径的不可置信,她不知道父亲竟迂腐至此;她仿佛能看见旭泽在树林外焦急地徘徊,最终只等来了一队修士……

可到最后,她眼前走马灯般,只想起自己年幼时的夏夜场景。

当时的她,身上的担子还没有如今这样重,还是个要人哄的孩子,安忱会在姐弟俩的床前,尽力温声地念着那些百听不烂的英雄故事,伍淑姿则会打着蒲扇,替他们驱逐蚊虫。

安梓良听着听着,往往会不耐其烦,先行入睡。安思葭却会眨巴着眼睛,握住母亲摇扇的手,奶声奶气又郑重其事地说:“等女儿长大了,也要做那盖世大英雄,游历四方,斩妖除魔,替天、替天行道!”

她换来了母亲的一声轻笑,父亲旋即将她从床上抱起,高高举过头顶,笑道:“好啊,那为父就拭目以待了!”

“没想到,我终究落得了一个与妖同道、被父所杀的下场,”安思葭虽这样说着,话中却听不出几分后悔之意,“也算我咎由自取吧。对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谢你。”

“好端端的,谢我什么?”她这番答谢,连蔷着实摸不着头脑了。

“谢你知道了母亲的真实想法,谢你也那么努力叫我活下去,谢你……能让我再见狐狸一面,扮了旭泽的那人,是你的心上人么?”安思葭话语含笑,连蔷忙摆手否认。

少女“咦”了一声:“原来不是么?见他那么紧张你,我还当你们……抱歉,是我妄加揣测了。”

连蔷忙道无妨,想起一事,复问道:“你的残魂既能铸就幻境,说明力量尚存,若精心养护,再寻些天才地宝作肉身,未必不能死而复生,你要不要试

一试?”

声音半晌没有再响起,正当连蔷以为她不会再应答了,安思葭又轻轻开口了:“复生了,又能做什么呢?这样的家,我回不回得去另说,就算回去了,难道大家还能当无事发生么?

“又或许,我和旭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