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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才能和他小腹平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空气紧绷得快要断裂。隋翊坐在椅子上,敞开腿,眼中是近乎残忍的戏谑。而隋和光站在他面前,脊背总是笔直,却不得不微低头,才能与他对视。

隋和光闭眼,眼睫颤动。下一秒,膝盖微弯,作势要跪下去。

他低头了。

隋翊却是暴怒。

他起身,一把拽住隋和光的领口,五指收紧青筋暴起:“就为了他,一个婊子,你……”眼底怨恨称得上陰毒,怒火超脱理智席卷了他。

他跪过的人,为了另一个人,朝他下跪。

隋和光等的就是这一刻。

猝然出手,踹翻了椅子,連同隋翊在几秒间仰向,而后,当胸一脚。

隋翊踉跄倒地,后背重重撞在案几上,他的体格骇人,茶杯、文书哗啦啦散落一地。隋和光却不给他喘息之机,抓住他的头,就往桌上砸。

漸漸地,血在桌上漫开,隋翊没了反应。

隋和光自始自終都是冷静的,查探他鼻息,还活着,就往各处口袋探查——隋翊这种人,后门钥匙一定会随身带着。

摸到硬物,他伸手入袋。

就在这时。

本该晕厥的隋翊偷袭,手掌怪力惊人,生生叫隋和光撞入他胸口,鼻梁酸涩牵动泪穴,回击没有犹豫,只是……

一根粗绳紧勒住他。

肉搏最怕的就是岔气,隋和光泄力,就反被制在长桌上,胸腹抵住桌沿,更难呼吸。不知多久绳松开,他呛咳出腥味,只感到自己被拖着,摁回方才撞倒的椅子。

隋翊抹去了鼻梁脸颊上的血。

一言不发,他再取出麻绳,将隋和光反綁住。又扯来一细长布条,纏绕隋和光的脸一圈,前面正好勒住了舌头。

隋翊指腹陷入那两片薄薄的唇,很快掐出了血,他抽回手,轻抿了下支架内的血。

隋和光还想再谈判,但舌头被布条抵住,出声只能是含糊的,他放弃了。

隋翊没有报复他,没立刻下狠手,只是站在他面前,注视,凝视。

这目光,连隋和光都有些不寒而栗。

半年来种种愈发如梦一场。并非美梦,但也有过温情缱绻的时刻。隋和光总是醒得更早、更快……隋翊也終于醒了。

他从没有细细观察过这张脸。

小时候太矮,看谁都觉得高大,看不全;成年了太恨,再好看的容貌,对他来说,也是死了最好看。

隋翊看了许久,眼角的血还没擦幹净,可眼神平和,他轻笑着,念叨:“现在,我比你高了……许多。”

隋和光瞳孔剧颤。

一根东西拍在他脸上,足有婴儿手臂粗。隋翊扯来桌上壶子,拿白水洗了洗。

然后,凶狠撞入。

百乐门包厢,座钟指针又转半圈,一只手握住它,上头血肉模糊,血渍幹涸。

地上倒着一具肥厚的身体,筷子直直插在眼眶。

玉霜没有去清洗,没有搬动尸体,坐下来,等。

他在等一个人。尽管那人未必会来。

时间流逝,房外没有任何声响。玉霜想,隋和光当然想要他死,扼杀掉再换魂的可能。

隋和光不会来了。

第40章

嘎吱, 嘎吱,木椅成了摇椅,椅腿拖出断續的嘶鸣。

檀香混着腥膻, 于帐内翻涌。原来顶上供着佛龛, 燃着香火。

隋和光慢慢、慢慢抹去臉上的脏污,素来端肃的臉庞,此刻狼狈不堪, 但他依旧平静:“完事了, 就选几个人跟我走。”

他要去百樂门救玉霜。

隋翊扯下自己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