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说话间,一道男子声音自篱笆外头入内。
回头,只见那日的青衣男子被方叔引着进来,还是那日同样的衣服,倒也好认,待老方头挪好篱笆门,便行礼入座。
一阵寂静,只有几双眼珠子转来转去。
见状,青衣男子手指轻点,缓缓道:“黎姑娘,大叔大婶,还有这位妹子。鄙人是陈家的管家,诸位叫我笔方即可。”
黎阳回头,透过篱笆缝隙看向门外,只听那人顿了顿道:“我家少爷今日盐号有事,来不了,各位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提就行。若是,我定不了,也会将要求记下,带回陈家由少爷亲自定夺。”
悻悻然收回眼神,她低头拉扯袖子,“好的,笔管家。”
很快,笔方便将聘礼单子取出诵读。
良田百亩,东街铺子十间,赤金头面两幅,珍珠帐一副……
一溜的聘礼念了个没停,老方头夫妇二人互相捏着对方的胳膊,眼睛越瞪越是锃亮。
乖乖,把他俩这辈子见过的东西加起来列个单子,也没这聘礼单子长啊。这是泼天的富贵砸到那丫头身上了,这丫头,总算是苦尽甘来……
笔方:“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这才回神,这下,谁都不敢开口了,生怕说错话搅合了这场婚事。
黎阳挠了挠头皮,“这些都是给我的聘礼?”
对方听了,轻笑点头,随后说道:“若是诸位对这聘礼单子没有异议,在下还有一事,需单独与姑娘商谈……”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方婶子熬夜准备的那些议亲谈判技巧,说穿了不过是几只鸡,几头牛的买卖,实在没有用武之地。
方家人很快离开了雅间,黎阳问道:“笔管家,什么事,这么神秘?”
只见对方伸手入怀,取出一份信函,递到自己面前。
她接过打开,一字一句瞧了下去,蹙眉读完,便将纸压回桌上。
见状,笔方问道:“姑娘,可有何不解之处?”
见对方摇头,他眉头一闪。
这可是一份通篇以骈体写就的文书,为了韵律,用了不少的生僻字。
只听黎阳低声问道:“所以,方才聘礼中田地宅子,会在两年后和离之时计入我的名下,是吗?”
“是先计入您名下,两年后才可以交易。此外,届时还会奉上一千两银票。只不过,此事关乎少爷名声,还请姑娘守口如瓶,莫要叫第四人知晓。”,笔方好心补充道。
黎阳心道:那就没错了,陈家这桩莫名其妙飞来的婚事,原来一场字据清晰的买卖。
目光越过男子的肩头,黎阳看见他身后的篱笆上,红绸飘带有一处抽丝,须须红丝带着飘带的一角被抽得皱起,让人看得难受,真想把这根丝剪掉再抚平绸面。
皱了皱眉头,她别过眼,看向桌上摊开的聘礼单子和契约书。
只要扮上两年的陈家少夫人,她就能得到千两白银,百亩良田,十间铺子,以及那一连串的宝贝。
怎么看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这么想着,她轻咳一声问道:“可是,为什么呢?”
见对方一怔,她连忙解释说,“别误会,我只是不解,陈家少爷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他为何要当街抛绣球选妻,又为何要契约成婚?”
对面,笔方支吾不语。
他只预备了,当这姑娘不同意契约之时,可以如何劝说一番,却不曾准备过要回答这样的问题。
况且,这问题事关少爷的心思,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见他神色游移不定,黎阳忽而脑中一闪,方才这人说‘此事关乎陈少爷声誉’,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