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从外侧被人不轻不重的合上, 独栋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门板关闭后, 他甚至听不见李珩离开的脚步声。
梁薄舟慢慢的沿着墙壁坐到了地上。
窗外夕阳西下, 沿着窗檐的弧度投射进来, 余晖灼眼,将眼眶边缘烧的生疼。
梁薄舟揉了一下眼睛,伸手去柜子里拿药瓶。
等他攥着掌心大的药瓶,好不容易攒足力气站起身来去饮水机旁接水的时候,窗外的夕阳已经消失在云层后了,屋内光线骤转黯淡。
梁薄舟将白色的药片塞进嘴里,机械的重复了几次吞咽的动作, 干涩的颗粒感充斥着他的口腔。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光生吞了药片,忘记喝水了。
大脑仿佛被凝固般的滞涩住了,想什么事情都慢半拍, 梁薄舟的太阳穴很疼,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睡一会儿。
睡一会儿就好了。
等再醒过来,他的情绪就会一如既往的变成一滩死水,任何人都无法挑起一丝涟漪。
……不过现在又面临一个问题。
他没有力气走到卧室去睡觉了,尽管玄关离最近的客卧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然而对于梁薄舟来说却仿佛有十万八千里远。
于是他手一松,空着的水杯从指掌间跌落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梁薄舟扶着墙壁再次坐回地上。
地板砖冰冷如铁,隔着西装裤的布料渗透进他尚存温度的身躯里,梁薄舟恹恹的将眼神虚焦投掷在半空中。
又隔了一刻钟左右,他终于无声无息的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嗡——嗡嗡——”
“嗡嗡——”
隐约间他兜里的手机在响,梁薄舟听见了,但是他懒得把手伸到口袋里去取,任由它响了一阵。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只听门口的密码锁“滴滴”两声,房门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小范围的旋风,将梁薄舟吹的有点冷,但他也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心,身体依然懒散的躺在地上,一动不想动。
“哎呦我真服了,给他打了十个微信语音两个微信视频,还有八个电话,这祖宗硬是一个没接!梁薄舟?梁薄舟你人呢——哎,我靠!怎么睡地上了,快快快温总搭把手,这过两天进组,你再着凉了!”
助理老王的大嗓门由远及近,震的他脑袋嗡嗡作响,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视线里赫然是两个人影,都不约而同的俯身看他。
一个是老王那张焦急的胖脸,因为过分关切而离他凑的很久。
另一位……那是个英俊而成熟的中年男人,穿着很平常的便服,衣料稍厚一点,尽管保养得当,但仍能从他眼角细密的纹路中看出,此人年纪已经不小了,此时他正和煦的冲梁薄舟垂眼微笑,温润而和气。
梁薄舟转了转眼珠子,涣散的瞳孔终于聚起焦距,正正的和男人对视半晌,然后沙哑的开口喊了一声:“温总。”
温总笑了笑,朝他伸出一只手:“地上凉,先起来吧。”
这温总不是别人,正是璨星娱乐公司总裁,大名温成铄,当年就是他在一众练习生中一眼看中梁薄舟,然后一手把梁薄舟从一个小透明捧到一线的。
此举直接改变了梁薄舟的人生。
说温成铄是梁薄舟的伯乐都分量轻了,这拼命捧红的恩情,说他是梁薄舟的再生父母其实都不为过。
“我天,你知道吗祖宗,温总今天晚上七点飞机落地,我起码从五点多就开始给你疯狂打电话让你去机场接温总,你是一个都没接!”老王怒气冲冲道。
“最后温总没办法,只好下了飞机联系我,他亲自过来看你。”
梁薄舟被他们两人从地上一人一边的扶起来,靠回沙发上,他的